又是一座山野叢林。
鳥獸飛離,山林里時不時傳來各種野獸的哀鳴聲。
這本是一座沒經過開發(fā)的深山老林,人類活動的痕跡也本不該在此出現(xiàn),但此刻可以明顯看到,一條經過極為粗暴的方式開出來的路。
路徑扭曲,周圍樹木多為攔腰折斷,路上都是雜亂無章的腳印。
沒錯,是腳印,不是鞋印。
越往上,腳印的痕跡越深,而周邊的鳥獸殘骸就越多。
“轟……”
一聲巨響,路徑前方的叢林又是一顆參天大樹倒塌。
樹木碎屑四射橫飛,地里樹葉連同塵煙卷起。
零零散散的小動物從卷起的塵煙里面跑出,倉皇失措的逃離,可見山里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個讓所有動物的駭然的混世魔王。
“啊,怎么也吃不飽,怎么也吃不飽……”
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在山林間回蕩。
塵煙散去,身上那金色光輝被鮮血、泥土等污垢玷污后的身影,此刻單手提著一個碩大的虎頭。
虎頭頸脖處連著白色脊椎骨,血盆大口里舌頭無力的袒露在外,鮮血從下巴的尖牙處滴落。
金色身影周圍有很多灑落的虎皮,還有內臟的碎塊。
暴食狀態(tài)下的畢冉,在山野里盡情的掠食,在無人的地方盡享癲狂。
虎頭緩緩的從手里掉落,砸在了血跡和泥土混淆的地面上。
刻著烙印的右手手掌,那烙印的痕跡慢慢的滲出血來。
也許這是畢冉身體本能的抵抗這個該死的使命。
只是他的意識沉睡在靈魂之海。
軀體,經過七年的封印,回到這個殘破的世界,早就已經無家可歸。
仰頭傾斜向右,眼珠子在詭異的亂轉亂顫中逐步緩和了下來,也讓原本因為暴食莫名暴走而凸出眼眶的眼珠子回縮,恢復了常人眼球的狀態(tài)。
金眸在眼眶的形變下,顯現(xiàn)出一絲迷茫。
這也許是瘋狂之后的賢者模式。
“暴食,鬧夠了沒?”
嫉妒那冰冷卻又充滿醋意的聲音,從畢冉的嘴里吐露而出。
“別叫他……”
“他已經進入宕機狀態(tài)了!”
貪婪略顯輕佻的聲音接替嫉妒。
“切,沒錯發(fā)瘋后就萎上一段時間,正常的時候就假裝那斯文人的嘴臉,看著就惡心,看著就讓人不爽……”
暴怒猝不及防的就搶奪嘴巴的使用權,怒氣騰騰的譏諷。
“哈,要不要我再接替身體?”
暴怒很無恥的提議。
但卻沒有人接替嘴巴提出異議。
接下來,畢冉軀體一動不動,一直保持挺身直立,仰頭側歪的姿勢。
似乎他的精神世界正在吵吵鬧鬧。
從封印解除之后,已經是第三天,畢冉的軀體沒有經過任何的休息,一直在鬧騰,從陜西到四川,如此長的距離,全程是暴食控制著在奔跑。
此時此刻才停歇下來,而且還是因為對身體控制權的爭執(zhí)。
停頓的過程中,畢冉身上的污垢慢慢被浮現(xiàn)出來的金色粒子洗滌一空。
金色的光芒再次閃耀,如神明一般的神圣與整潔再次回歸于畢冉的體表。
隨著一股清風徐來,金色透明的長發(fā)緩緩飄起,這樣停止鬧騰的畢冉散發(fā)安靜中獨特的魅力。
瞳孔渙散的雙眸突然再度聚焦。
“他的氣息……!”
語氣里充斥著找到獵物的強烈期待。
腳下金色光粒子盤旋起來,周圍的樹葉沙土都被攪起,形成一個低矮的漩渦。
“嘭……”
畢冉的身體徑直的沖往天際。
炮彈出膛般的動靜,形成強烈的沖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