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艦歸航已經過去三個星期,天地會都在忙于轉移聚集地。
從保定轉移到天津,在地理上還有戰略上都不是上上之策,但是為什么兼顧到啟明號的翻修,無奈之下只能退求其次。
所以此刻的天津城進入了一個全民改造狀態之中,從保定轉移過來的百姓,還有從直隸零零散散轉移過來的百姓們,已經多達十萬人。
放眼望去,天津城的城墻到內部都是一副大興土木的模樣。
人們的辛勞改造,只是為了有個安全的家園。
古樸的建筑群體,卻夾雜著與這個時代完全不符合的高科技。
視覺上的沖突非常的明顯。
東邊城門,從港口那邊運送過來的物資正在緩慢的駛入城中。
城門外的大道上,滿是運載物資的各種載體。
老式的牛車馬車,由司徒博多的卡車,老舊和新式相結合,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
人們等待著進城,負責秩序的人在吆喝著。
“排隊,干嘛呢,排隊呀!”
“還闖?”
“說你呢,看哪呢?”
“大型載具保持一點五米的安全距離,注意旁邊的牛車,別壓到人了!”
“進城的百姓們請走右邊通道,這里是運輸專用通道。”
因為人涌的太多,而這時還在收容奔赴而來的難民們,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此刻是焦頭爛額。
一架大型的運輸無人機從入城隊伍的上空飛過,渦輪的氣浪聲掩蓋了嘈雜的人潮聲。
掠過他們頭頂時,那噴射而下的氣浪吹得下面的人都不得不捂著頭,將頭低下。
人群里很多人沒見過這些無人機,頂著洶涌的氣浪,也好奇的抬頭觀望。
“好神奇的大鳥呀!”
“看著好方便。”
“據說這個東西能夠載人哦。”
“是嗎?”
“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坐著這些大鳥遨游天空呢?”
人們對天空的向往,從古至今都未曾改變。
那是對自由的一種渴望。
只是,他們從未明白,自由是什么東西。
自由需要什么代價。
長長的隊伍往城里推進,在隊伍中,一個人把一件已經非常陳舊油膩的衣服纏在頭上,低著頭跟著前面的人緩慢的前進,他的身邊跟著另外幾個人。
他們在行走的過程中,總是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周圍。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們并不想普通的難民,他們非常有安全意識,哪怕在人群其站位都是有講究的,只要有一點軍事素養的人都會發現他們的不同。
“爹,我們進入天地會的地盤確定沒問題?”
一個看起來年輕一點的人,用衣服捂著嘴,湊到把衣服纏在頭上的人輕聲問道。
“世綸,我們一家在直隸一帶輾轉掙扎了七年,如今又回到天津也是無奈呀!”
頭纏著衣服的人頭微微側向名為世倫的人,無奈的說道。
“為什么我們不在當年跟著朝廷退出關外?再怎么著也能在奉天當個總兵什么的,不用受這樣流離失所之苦啊。”
那名為世綸的人,懷揣著不解,情不自禁的問自己的父親,同時也帶著一絲埋怨。
“世倫,天下遭難,滿人被逼出關外,你不知道當年爹我投到滿人麾下的時候就已經遭到了天下人的斥罵。如今這樣的局勢,如果我們一家還跟著那些滿人,那漢奸兩個字,可是要生生世世都刻在我們的頭上,縱然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人臉上胡子旺盛,如亂長的野草,但是眼里透出的英氣卻和他的形象不符。
對世事無常的無奈,寫在他的臉上。
而他就是曾經名震天下的海霹靂,施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