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子之后,木云云就在琢磨著回汴京的事情。
入冬后西北一天比一天冷,一來怕寶寶受不住,二來人在他鄉,孩子滿月酒都沒擺,她想帶他回去給爹娘還有皇后他們看看,至少百日宴的時候有長輩們出席。
十月二十三日,說服老大夫一起上路之后,木云云帶著一群人啟程了。
與此同時,黑鐵軍兵臨北昭的國都城下。
北昭老國君臥病在床,北秋親自帶著人出城,連夜來到大軍的駐地求見君臨熙。
營帳里,當年故意說話文縐縐的小王爺舉止依舊翩翩,只是神色到底有些凝重,再張嘴也沒有再說些之乎者也的話。
“五皇子,別來無恙。”
君臨熙對他的啰嗦還記憶猶深,點頭回了禮,“小王爺深夜造訪,有話直說無妨。”
“五皇子用兵如神,且有火炮開路,無論如何,北昭在戰事上是無還手之力的。且戰事由我方挑起,此時求和似乎也晚了些。
秋今日來,是求降的,南昭打下的城池我們不會追回,另外愿意再割讓西邊五城,與南昭重新劃分國土邊界,只望你憐憫天下黎民,停下這場戰爭。”
他言辭切切,南昭的一眾將領卻聽得怒火中燒。
都不用等君臨熙發話,黑鐵軍的一位暴脾氣將領就起身懟人了。
“隨隨便便兩次挑起戰端的是你們,那時怎么不說憐憫黎民百姓?我們死了那么多弟兄,會稀罕你幾座城池?”
君臨熙無奈一攤手,“小王爺也聽見了,不是我不憐惜百姓,一旦輕易放過你們,我是沒法向死去的弟兄們交代啊。”
北秋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即很好地隱了下去。
說不能輕易放過,但看君臨熙的意思還是有放過的可能的,只不過是己方給的代價不夠罷了。
他一咬牙,又頭頭是道分析起來,“秋自知有愧于南昭逝去的英魂,然則即便南昭將士英勇,若再堅持打下去,我方死守的情形下,五皇子的部下也難免會再有損失,不如我們再讓三城,以慰烈士們在天之靈,南昭退兵,雙方及時止損。
再則,說句五皇子不愛聽的話,治兵容易治民難,北昭的子民你殺不盡,就不怕有人心中時時懷著亡國之恨,令你與你的妻兒無法安寢?天下合久必分,大昭一分為二是順應大勢,此時卻不是重新合上的最好時機。”
兩國開國方才二十余年,若北昭不是故意挑食,若不是君臨熙重又制出炮臺與火藥,雙方根本就走不到這個局面。
對此,北秋不無遺憾。
這一切,似乎從他不順利的南昭之行開始,就注定了。
一句“治兵容易治民難”說到很多將領心里去,營帳安靜了許多。
君臨熙也安靜沉思了一會兒。他心里早有決斷,只是因妻兒二字有所觸動。
正是因他身后有那個顧盼之間越看越美的女子,和那一團直擊人心柔軟處的小生命,他才更要慎重安排好每一步。
“西邊與十三部相連的十個城池全部歸南昭,另外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們便停戰。”
第一次北昭鬧事就是與西戎十三部勾結的,把那十座城池拿下來,便從表面上切斷了二者的聯系,同時北昭還得時時擔心著十三部的人會反過來跟南昭合作。
君臨熙直接說了他想要的。
北秋在來之前就猜測過他的意圖,才開出西邊五城的價碼的,如今十城絕是絕了點,但也在預料范圍之內。
這一條暫且算是可以達成共識的,他謹慎地問起君臨熙所說的條件,“不知五皇子所提的條件,內容是否已定?”
“自然是定了的。”說到這,君臨熙露出一個壞笑,“也不算什么困難的條件。從前小王爺為了兩國友好聯姻,求娶過我家七妹,如今為了確保兩國重建友好聯系,還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