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拿了鑰匙，見二弟媳也不上來幫忙，話也沒說冷著臉走了，回去后看到爹回來，坐在炕頭吃自己帶來的雞蛋糕，吃得哽住了不停打嗝，她趕忙倒了杯溫水，讓田老頭順順。

“爹，你慢點(diǎn)吃，又沒人跟你搶。”

“你別吃完了，給我留點(diǎn)。”田老太在一邊兒急眼。

看著爹身上的藍(lán)色褂子胸口袖口都磨得黑亮反光，再看爹狼吞虎咽的模樣，田慧鼻頭一酸，“爹，你慢點(diǎn)吃，要是不夠我一會(huì)兒再去村頭小賣部買點(diǎn)。

吃完了你把衣服換了，我給你洗洗。”

“慧慧，你身上有錢？”

田慧一愣，點(diǎn)點(diǎn)頭。

“給爹點(diǎn)錢吧，你知道你姆媽看病花了一萬多，你二弟家日子困難，好久都沒給爹錢了，爹的莫合煙抽完好久了，也沒錢買，手上實(shí)在不寬裕。”

田慧沒做聲，把口袋里十來塊錢掏出來塞在田老頭手里，田老頭三下兩下又吃了個(gè)雞蛋糕，喝了一缸子水，出門了。

“姆媽，二弟……對你們咋樣？”

此話一問，田老太心下難過，滿肚子的話變成了一聲長嘆，“能咋樣！久病床前無孝子，你二弟這次為了給我看病，出了六千塊錢，你二弟妹差點(diǎn)都要回娘家。

可媽也不想生病，媽也不想死！現(xiàn)在好了，這個(gè)家都因?yàn)閶屚侠鄣剡^不下去了。文文娶媳婦的錢全被我花了，文文這么大了，談不上個(gè)媳婦，全都是媽的錯(cuò)，我干啥還活著不死！”

田老太難過地捶著自己的胸口，手如枯樹枝，皮下高高隆起骨頭和筋，田慧心痛地一把捏住母親的手。

“媽，咱們好好養(yǎng)身體，一定能好起來的。”

“哎，媽知道你孝順。”田老太突然頓住，猶豫片刻道“你這次回去跟連橋商量下，能不能給你二弟家借點(diǎn)錢，媽耽誤了文文的親事，心里總是難受地睡不著。你幫幫你二弟，也幫幫文文，那可是你的親侄子，到時(shí)候你娘家有啥事了，還不是他們沖到前頭。”

“媽，我家哪有錢，老大才結(jié)的婚，緊接著還有老二老三，要是有錢我家老二也開始相親了，要說起來老二比文文還大，我婆婆看的緊，我婆家就那個(gè)條件，當(dāng)年我嫁過去，你們也知道，為了出彩禮，他們家借了錢，五年才還清，日子一直過得緊巴。”

“實(shí)在不行，你去借點(diǎn)，幫你二弟借點(diǎn)，姆媽也只有你能指望了。你四妹嫁的遠(yuǎn)，一年到頭不回來兩次，你三弟哼，那心早都被張春花哄走了，那我們當(dāng)外人，連我的死活都不管，至于老五他也困難，這次為了給我治病，借了好多錢，也借不到了，媽只有求你。”

說完田老太掙扎著起來，就要給大姑娘跪下，嚇得田慧一把扶住老太太。

“媽，其實(shí)三弟和弟妹都很好，你咋就看不上他們。”

“你要是不想看我被氣死，就別在我面前提那兩個(gè)畜生。”

田老太氣得大口大口喘氣，田慧再不敢說啥。

田老太又跟女兒說了許久，知道田慧一臉為難地答應(yīng)下來，她才松開大女兒的手。

田慧不敢在屋里待了，連忙去火房跟女兒一起做飯，一看柴火也沒了，讓丈夫劈柴，不一會(huì)兒米飯香氣飄出，雞湯的香味也漸漸飄散的院子里。

田志剛跟媳婦兩人早早回家，一進(jìn)院子聞到一股子肉香味，汪霞立刻眉眼舒展，“大姐，有啥需要我?guī)兔Φ摹！?

田慧想起姆媽說的話，這次看病二弟家出了六千塊，汪霞有意見也正常，她也不該覺得汪霞不好。

“才都做好了，你快去洗洗坐著等，一會(huì)兒就收拾好。”

田老頭也回來了，手里拎著一袋莫合煙，聞到肉香精神一振，“老大，炸點(diǎn)花生米，我跟姑爺喝點(diǎn)。”

田慧應(yīng)了聲，找汪霞要了花生米，汪霞有些不高興，公公還要喝酒，家里的酒是留著她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