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炊煙裊裊的山坡村,又響起婦人的尖叫。
汪霞心疼死了,這幾個老母雞是留著下蛋賣錢的,十個雞被田志泉剁了三個,她想撲上去,卻又害怕滿手雞血拎著菜刀的田志泉。
“田志剛,這日子沒法過了。”
晚上天黑透了,田志剛深一腳淺一腳地朝村長家走去。
他倒是想早點請村長,可是老三跟中了邪似的,要是再不給他燉雞湯,院子里的母雞全都保不住,媳婦不干,他只能自己燒水燉雞湯,剩下兩只老母雞,咬咬牙給村長拎上一只。
“嫂子,福生哥在家嗎?”
正在洗洗涮涮地村長媳婦,聽到火房外有動靜,出來先被田志剛手里的無頭雞嚇了一跳,“這是個啥?”
“嫂子,我給你帶了只老母雞,這不快過年了,也沒啥東西送,自家養的老母雞,燉湯特別香。”
村長媳婦還是覺得很詭異,這老母雞沒有頭,被田志剛拽著雞脖子,就跟那無頭尸體似的邪乎。
“不用,家里才殺了雞,這個你們拿回去吃吧。還有你哥這兩天不舒服,正為村里的事犯愁,你有啥事以后再說。”
田志剛哪肯走,“嫂子我家都鬧得快出人命了,福生哥要是不管,我爹媽早晚被老三氣死,您就幫幫忙吧。”
說完田志剛撂下母雞,竄進去找田福生。
田志剛死纏爛打,田福生知道,自己要是不去一次,田志剛是不會死心的,他剛才說了那么老些難聽話,他還不是厚著臉皮不走。
村長拎著無頭雞,跟田志剛一起家去,這是最后一次,他去他家也是為了讓田漢山一家死心,這事他不管,如果硬要他管,那就把田家輩分最高的老祖宗請出來,看看他們好不好意思。
“福生來了。”在院子里抽煙的田老漢,看到田福生,仿佛看到了希望。
雖然他跟老婆子今天喝到了久違的雞湯,可老三那模樣,看著嚇人,別真的瘋了,得著村長商量個對策,最好讓村里管。
“叔,嬸。”
進了門,田福生冷冷打了個招呼,把老母雞丟在桌子上,“這東西我家不缺,還是留給叔和嬸子補身體吧。”
“福生哎!”田老太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嬸子快活不下去了,你那三堂弟瘋了,村子里管不管!”
田福生奇怪道“志泉瘋了?咋回事?”
田老頭一家子七嘴八舌把田志剛從昨天到今天做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田福生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冷笑連連,這是把老實人逼急了,啥瘋了,還想把田志泉推給村里,不可能!
“叔,這是你的家事,村里管不了。再說志泉為啥這樣,你們心里不明白嗎?志泉跟春花兩口子感情多好,你們天天折騰,硬是把二人活活拆散。
志泉都是當爺爺的人了,硬是被你們折騰得拿了離婚證。就算他瘋了,那責任也在你們,跟村里沒關系,村里也管不了。”
聽了這話田老漢臉一沉,“福生,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跟你嬸不對?”
田老頭這態度,田福生一下子煩了,做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還覺得自己沒錯,這種人最可惡。
“叔跟嬸子要是覺得沒錯,那就沒錯吧,反正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管不了,你們也別指望村里管,其他事情我也幫不上,行了也不早了,叔跟嬸子早點休息。”
說完田福生起身就走,田老頭沒想到一個小輩敢懟自己,想懟又不敢真的跟村長杠,耷拉著臉不做聲。
田福生剛出門,他終于忍不住陰陽怪氣,“現在當晚輩的,真是一點都不懂的尊重長輩。”
聽到這句話的田福生冷笑一聲,越發堅定不管田漢山家事的決心。
看了看挨著院墻邊兒的房,里面還亮著燈,志泉就在里面,他想進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