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而有些悲劇早就埋好了伏筆,等著被命運捉弄的人光著腳一步一步踩過去,腳下的淋漓鮮血,是看客內心最渴望的狂歡。
日子像回放的電影倒帶回去,那時的嚴妍還叫宋巧音,13歲的她已經是一名初二學生。
胖成雙下巴的宋巧音第一次在鏡子面前認真打量自己。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個瘦得隨風能倒的小人兒,怎么才搬來新家沒兩年就膨脹成一個慘不忍睹的胖子。
要不是昨天有同學跟她要作業抄,她不給,導致人家惡狠狠的起了個“死熊貓”的外號送給她,她可能還活在家人營造的她很瘦弱纖小的假象里。
青春期的開啟有時只在一個敏感詞或矯情的情詩里瞬間完成。
宋巧音第一次感覺到這副身材帶來的恥辱,同時,她第一次鄭重審視走在前面那個她看了無數遍的帥氣又有點張揚的男生。
“快點,要遲到了你磨蹭什么?”這個男生最喜歡兇她,卻又處處依賴她。
彭戰側頭:“三角尺帶了嗎?”坐在與他只隔一條過道的宋巧音從書包里掏出一套嶄新的尺子,“啪”的扔到他桌上。
彭戰不以為意,坐他旁邊的陳浩天卻怪叫起來。
“你小女仆今天敢給你甩臉子!看這扔尺子的力度,簡直是在無聲控訴壓迫階級對剝削階級的切膚痛恨與無能為力。”
彭戰頭都不抬的翻著一本漫畫冊,警告陳浩天:“你少貧。”
話音剛落地,一本書帶著凌厲的風擦著他的眼角飛了過來,直直砸到碎嘴的同桌身上。
“哎呦喂宋巧音你別以為有彭大少護著你我就怕你了。”陳浩天抓起地上的書沒有絲毫猶豫的反扔回來。
不想挨打的宋巧音靈活的彎了個腰,厚重的語文書狠狠砸到她同桌那個愛給人起外號的李玉曼身上。
她氣呼呼站起來,不跟拿書砸人的陳浩天吵,卻把矛頭對上了宋巧音。
“你不愛聽小女仆這三字以后別干下賤的事,招惹來這么多麻煩自己不受著,還牽扯別人。你故意躲開的是不是?”
李玉曼推搡了一直沒說話的宋巧音一把,卻在她犀利兇狠的眼神中如喪家之犬敗下陣來,一盆冷水澆頭,她冷靜下來,不敢再造次。
眼前的女孩在她眼里不僅是男神彭戰的跟班狗腿,還是個敢干大事的狠角色。
別人也許不清楚宋巧音的那些黑歷史,但作為湊巧從同一所小學轉來市重點初中的她來說,對宋巧音心狠手辣、辣手摧花、摧枯拉朽的那些江湖事跡可謂如數家珍、了如指掌、談之色變、聞風喪膽。
留在李玉曼記憶中偶爾想起還會令她膽顫的,有兩件事。
每每想起,她耳邊都會情不自禁地回響著語文高老師咂舌吃驚頗為惋惜地對著其他老師講述的一段話。
“古有名言,過剛易折。尤其是女孩子,性格太剛烈容易吃虧。宋巧音這種性子將來不是她傷人,就是被人傷。”
當時李玉曼正因為上課偷吃零食當場被老師抓包,在辦公室面壁罰站。
她看著眼前已經不白的白墻,偷聽完高老師的感慨還在心里嗤之以鼻。
瘦小的宋巧音吹陣風都能倒,她能掀起什么大風浪。高老師也太高看她了。
殊不知,有的人性子剛烈烈在表面上,而有的人卻烈在內里。
不論是當時的宋巧音還是現在的嚴妍,從外表看嬌柔纖弱。
即便你在錢物上、口舌上占她點小便宜,她都是一笑而過。讓人誤會她是軟弱可欺的。
其實,這是她做人的原則。她雖然剛烈卻也寬容。總給人留幾分面子、余地。但你若一而再的欺負到她頭上,她卻是要爆發且不留任何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