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萬里無云,初秋的艷陽照耀大地。
李從言大包小包地來到了城外義莊,遠遠便瞧見賈無德蹲坐門檻上。
“臭小子命挺大。”小老頭兒挑了挑眉毛,“事情解決了?”
“大力士耍扁擔——輕而易舉。”
兩人相處十數日,一個教一個學,卻從未提過為何要學刀。但誰都不傻,一個富家公子突然要練殺人的刀法,定是遇到了麻煩。如今看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必然已渡過難關。
李從言“呵呵”一笑,遞過去一壇老酒,“多虧了老賈你教授的刀技。”
“不關老頭子我的事,是你自己拿酒換來的。”
說著,小老頭兒接過酒壇,拍掉封泥,“噸噸噸”一通猛喝。
“過癮!”
“別光顧著喝酒,我還帶了菜過來。”李從言放下一個食盒,道,“剛出鍋的咸魚,用來下酒正好。”
“你小子上路。”
“我還給你帶了兩套衣裳,天涼了,你天天穿個短褂怕是受不住,而且臭烘烘的也該換換了。”
“誰要你的破衣服,老頭子我睡棺材里暖和著呢。”
老賈一梗脖子,微醺的臉帶著紅。
嘿,小老頭兒還挺傲嬌。
李從言把衣服往老頭懷里一塞,“照著你的尺寸買的,你不要,別人也穿不了。”
“哼。”
小老頭兒沒再說什么,直接脫掉臟兮兮的短褂,往地上一丟,換起了衣服。
“就不能去門后面換么?”
李從言看著老頭干巴黑瘦的身材,一陣無語。
“你又不是姑娘,講究個屁。”
說話間,老頭把褲頭也給脫了。
“……”
這時。
李從言忽見老頭大腿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像蜈蚣一樣,便問道:“怎么弄的?”
“前陣子被棺材釘劃的。”
小老頭兒用力揉了揉疤痕,語氣得意,“老頭子我自己縫的傷,自打沒了婆娘,洗衣縫補都得自己來。你瞧瞧,縫的多好,這手藝……”
李從言有點懵,縫衣服和縫大腿能一樣么?話說……這個時代已經有外科縫合手術了?
不多時。
小老頭兒換好衣服,繼續吃喝。
李從言不再管他,開始練刀。
雖說斬了魅鬼,但昨夜的小鬼和豆兵給他提了醒,世間詭異眾多,想要活得瀟灑,必須要有自保能力。刀法目前是他唯一的攻擊手段,可不能丟了,需勤練不綴。
老賈的刀法招式很簡單,沒有花里胡哨的動作,講究“狠”和“準”,力求一擊必殺。
練法也很單一,就是砍冬瓜。用細繩把冬瓜掛在屋檐下,上面畫上一條條線,練的時候用刀對著線砍,需絲毫不差才行。
這種練法看似簡單,但實際很難砍中。一是因為冬瓜會來回擺動;二是,每出一刀砍掉一塊,冬瓜的重心便會發生轉移,線條會跟著偏移,不易判斷。因此,若要練好,需眼睛、大腦、手臂完美協調。
李從言砍爛了無數冬瓜,能完美切中線條的概率不超過兩成。
但今日卻大不相同,只見他出手出風,刀快如電,“唰唰唰”一頓劈砍,每一刀都精準地擊中了線條,一圈圈冬瓜不斷往下掉。
賈老頭在一旁吃吃喝喝,起初還沒在意,隨后漸漸發現了李從言的不尋常,不禁問道:“臭小子吃錯藥了?”
李從言手上沒停,只道:“我們讀書人管這叫‘頓悟’,你不懂。”
“屁的頓悟。”
見他不說,小老頭兒也不多問。待吃飽喝足,便躺回棺材睡覺去了。
所謂頓悟,當然是胡扯。
真正的原因,是斬殺魅鬼后,獲得了第二道“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