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還沒到這一步。
感受著大表姐惡狠狠的目光和語氣中難以抑制的狂怒,方才給自己補了個護盾的泰比恩最終還是沒敢滑腳跑路。
哪怕身為有那么點價值的施法者,他也不敢隨便就背上拋棄蛛后祭司逃跑,以致對方死亡的罪名。
何況看著己方還是有幾分勝算,對面的那個法師或有些手段本事,但看著就十分年輕的對方實在有些天真了,就這么原地不動硬扛四環神術。
嘖嘖,這就是地表那些加魯克的作風么?還是以為法師之間的戰斗就是你來我往的攻守游戲么?
嘴角泛起一絲詭笑的泰比恩逐漸隱去身形,手中則擎出一支弩矢,其通體烏黑,鋒矢上閃過有些黯淡的烏金光澤,混合著有幾分妖艷的碧綠色澤,光是看一眼就覺不是善類。
哪怕是卓爾法師自己拿捏之際都萬分小心,不敢多用一絲力道,那股初聞尚覺幾分香甜,再多嗅兩口便覺甜膩反胃、目眩神迷的氣味可不是什么香料,深淵人面蛛毒素提煉出的精華在箭矢爆裂擴散后毒翻幾名牛頭人都是綽綽有余。
毀掉這種溫室中培養、未見世間之惡的所謂天才,可是他們最熱衷的活動之一。
領教過對方爆發時威勢的泰比恩才不會正纓其鋒,暗箭強似明刀。
只是將這番動作盡數收入眼中的張老爺是否就真個是象牙塔出來的溫室寶寶,那可就兩說了。
眼下開霧要不得啊,張老爺這般想到,也是藉著隱身術藏匿起來,就等著對面送上門。
最先采取動作的卻不是這兩方各自盤算著的施法者,塵埃即將落定暮靄稀薄之際,幾道朦朧的身影迅速地繞過了重整旗鼓,組織陣形的矮人們,似浮游的夜影悄然入場。
工于心計,猶善詭術暗殺的卓爾們怎么會把所有的兵力都放在明面上,何況是在自身隊伍來到地面執行獵殺任務的這一情況下,無論何等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即便是在對矮人盾衛者的鐵桶陣發起強攻之際,也依舊維持著一支游蕩者小隊游弋于農莊外圍,以作監視預警之用。
畢竟,這群狂熱崇拜羅絲那弱肉強食社會規則的卓爾們雖然對地表那些軟弱的加魯克還有他們的偽善神祇不無蔑視,但在蛛后冕下尚未帶領他們狠狠懲戒那些瑞汶背叛者和懦弱的地表種族之前,還是暫且放他們一馬。
結果鐵桶陣倒是被一發神術給震散了,可自家隊伍也基本垮臺,一口下去啃碎了牙的艾厄瑞瑪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也顧不得什么警戒哨備,直接將游蕩者們招來對那個可惡的凡人法師進行斬首。
見得自己神術開始起效的女祭司手指一翻摸出來一支亮銀色口哨,形似袖珍短笛,表面蝕刻有精美而復雜的紋路,如藤蔓般纏繞簇擁著一枚鑲嵌其上的暗紅色寶石,想來是魔法造物。
艾厄瑞瑪張嘴含住短哨,猛力一吹,卻是無聲無息,無有半點響動,隨即又將其置于唇邊,悄聲低語幾句,便看向前方,一對美目瞇成了毒辣的狹長銳三角。
彼時的卓爾密探,也就是游蕩者們還樂得輕松的在周邊外圍摸魚,反正只是一群矮人,以黑暗精靈們的殺戮效率,用不到多久就能解決問題,夜色將淹沒一切,待黎明到來之際,他們早帶著戰果祭品返回幽暗地域了。
卓爾游蕩者阿松德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他的左耳垂傳來一陣灼熱感,這是領隊的緊急傳訊…
沒等他多想,艾厄瑞瑪那熟悉的、惡毒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
“殺了那個人類法師,動用你們所有的本事!”
隨著女牧師的最后一句命令,通話結束,阿松德的左耳也恢復了清涼,仿佛之前都是幻覺。
但蛛后祭司的意志卻是不容違逆的,那個小婊砸手中的蛇首鞭噬咬皮肉時的痛苦可是實實在在毫無虛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