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神色接近癲狂,猛然朝著鐘明娥撲去。
“眾目昭彰下子弒母,你就不怕青史留名,遺臭萬年嗎?”
鐘明娥幾乎是下意識抬腳踹了出去。
李鳳君瞬間飛速后退,直接撞在床邊腳榻之上,呈現眩暈狀。
這時,鐘明娥方才反應過來,平靜的吩咐女婢。
“來人,母凰駕崩,父君悲傷過度以至昏厥不醒,先將父君送回鳳清宮。”
她連腹稿都不用打直接一句瞎話,便有機靈的小侍上前,捂住鳳君的嘴,將其送了出去。
見狀,群臣不由心中發寒。
“眾位卿家愣著干嘛?”
鐘明娥頗為訝異的掃了眾人一眼,痛心疾首的譴責。
“先凰殯天,爾等卻如此失禮,是想令先凰在地下也不得安息嗎?”
忠臣偷偷瞥了眼太女,欲言又止。
——陛下若真無法安息,究竟是因為誰,太女殿下真的心中沒數嗎?
但她們還真不敢同膽敢親手懟父君、殺母凰的太女正面相對。
以往史書記載,便是最殘暴的帝凰,也只是囚禁生母,逼其自殺,最后還會給自己拉扯一張滿是道義的遮羞布。
對于愛惜羽毛的帝凰,群臣有一萬種方法進行勸諫。
像這樣完全不在乎名聲的狠人,她們還真是第一次碰見。
沉默半晌后,柳老丞相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其他人見狀,紛紛緊隨其后。
“國不可一日無帝,請太女擇日登基。”
鐘明娥目光一掃,突然定在場中唯一站立的那名負責記載帝凰起居的史官身上。
此刻,這人正在盡職盡責、奮力書寫,只是握筆的右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被鐘明娥靜靜注視的右手,頓時抖動的更加厲害,卻沒有因此停筆。
“怕什么?我不殺你,盡管慢慢寫。”
鐘明娥看著顫抖的史官半晌,突然一笑。
史官頓了頓筆,突然抬起頭,大膽直視太女。
“殿下今日此舉,就不懼青史留名,遺臭萬年嗎?”
“那又如何?無論好壞,我都一力承擔,后人言論,與我何干?”
鐘明娥言語淡然。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將被記載在帝凰起居錄中,要論誰更想干掉這名史官,應該是先凰才對吧?
要不是在意名聲這玩意,她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算計太女。
到頭來,她所謀劃的一切,卻都被人記載與史書之上。
——嘖,真慘!
沒多久,殿外便傳來盔甲碰撞之聲,一道身穿玄甲,腰佩長刀的的高大人影走了進來,其身攜帶者還未消散的殺氣與煞氣。
垂頭,單膝跪在鐘明娥面前。
群臣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既感到震驚,心中頓生大怖。
眾所周知,太女能有今日這般赫赫戰功,離不開麾下最精銳的三只軍隊。
一則玄鳳,一則赤鳳。
前者人數達十萬眾,令行禁止,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后者只有五千眾,個個是千里挑一的好手,用作暗殺,斥候,奇襲,突擊,頗有奇軍之名。
此人便是赤鳳統領,有百人斬之稱的趙將軍。
據說此人是農戶,大名趙屠婦,從這名字便可看出此人何等兇殘。
——太女殿下居然悄然無息、神不知鬼不覺將赤鳳軍調回夏都,她這是要做什么?
群臣不敢大聲喘息,只安靜聆聽趙將軍用平板的聲調報出一個個耳熟的名字。
“殿下,末將幸不辱命,已將一桿逆賊拿下,聽候殿下發落。”
聞言,鐘明娥點點頭,又一次將背鍋王明墨拉了出來。
“據嚴法司調查,這些逆賊都參與了先凰中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