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傳來一陣急碎的腳步聲,鐘明娥原本就沒睡安穩,被這腳步聲一擾,人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微微起身,借著窗外的那輪明月,看著這間還算寬敞的臥室天花板發呆。
身下的大床上還躺著一個四歲男孩,對面立著一個米白色的組合柜,樣式比較像年代文里的古老樣式。
組合柜上放著一個籮筐,里面是一個繃著紅布的繡繃,上面是繡了一半的鴛鴦,那鴛鴦看著栩栩如生,好似要從綢布上跳出來似的。
眼角瞥見這些東西后,鐘明娥靜靜回憶其五天前剛來的時候。
剛剛恢復意識的鐘明娥發現自己雙手的手骨被人用石頭硬生生給敲得稀碎。
而且這具肉身好像三天未進過點滴米水。
忍受著饑餓的鐘明娥迎接著原主紛沓而至的記憶。
融合了原主記憶的鐘明娥為原主感到不值。
原主出生小山村,家中兄弟姐妹攏共三人,原主是老二,不為長不為小,性格弱弱又老實木訥,說話還不討喜,干不了重活,因此一直不得父母喜歡。
小時候日子不好過,在十歲那年,鄉村鬧饑荒,父母為了省下一口飯保住另外兩個討喜的孩子,便想將原主生生餓死。
就在原主餓得暈厥過去的時候,父母直接把他丟到林子里自生自滅。
最后還是同村的一個孤寡老婦人看不過眼,將快要餓死的原主撿回家,養在身邊。
原主身體孱弱,倒不是先天不足,而是后天營養跟不上,加上家里人的無視,才養成那個畏畏縮縮的模樣。
哪怕后來被鐘嬸子養好了些,可早已定型的性格,讓他不像村子里那些調皮搗蛋的孩子活躍,是個能靜下心認真做事的實誠人。
原主十二歲,偶然間瞧見鐘嬸子繡花,親眼看見那些普普通通的繡線在鐘嬸子的巧手下變成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圖畫后,便起了興趣。
許是原主對刺繡真的很有天賦,他不過是看鐘嬸子繡了幾次,便能動手繡出簡單的花花草草來,看著還似模似樣的。
鐘嬸子不是村里人,她這手繡技是祖上傳下來的。只是她膝下無兒無女,在這年月也不興學這些,鐘嬸子本以為這家傳絕活就要失傳,沒想到自個撿回來的孩子竟然有這般天賦。
看來是老天都不想這手藝失傳啊!
雖說原主是男孩,但鐘嬸子不忍自己一手好繡技就此失傳,思慮再三詢問過原主,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她便再沒有絲毫顧慮,將自己的畢生所學盡數傾囊相授。
只是這個年月特殊,便千叮嚀萬囑咐,讓原主一定不能把自己會刺繡這門手藝的事情說出去。
原主乖乖聽了,從來沒在外暴露過,包括親生父母。
十來年下來,原主的手藝已經超越鐘嬸子,一手繡技出神入化,繡出來的物件巧奪天工、美不勝收。
原主年滿二十二歲的那年,鐘嬸子去世了。
在此之前,原主就本親生父母以五十元的價格賣給了鐘嬸子,繼而改姓鐘,有了大名,鐘明娥。
嬸子過世后,房子給了原主繼承。
而原主父母似乎也忘了這個兒子,明明在同一個村子,可他們之間從沒任何來往交際。
雖然原主體弱,干活掙得工分也不多,只夠自己勉強吃飽,旁的啥也沒得。
好在這個年月還是吃大鍋飯的,只要干活,就不怕沒飯吃。
因為沒有結余,哪怕原主模樣生的不錯,也沒有人愿意嫁給他。
就這樣一直拖到三十,村里土地包產到戶,原主也分到了幾畝地,也算有了家底,這才有人給他介紹了對象。
女方因為結婚多年只生了這么一個女兒,便被迫離婚,經人介紹帶著女兒嫁給了原主。
劉小花生得好看,手腳也麻利,是家里家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