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夠強啊。"
堀川的聲音如同嘆息般,似是可惜、似是遺憾。
和泉守就這么看著那個堀川伸出手抱住自己,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那種因為害怕失去而產生的顫抖。
"我很努力學著三日月,他就是因為鶴丸的話才能夠下定決心的。我明明也這么決定了,卻做不到他那樣。"
悶在他懷中的堀川聲音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述說一個故事那樣。
明明不該在這時候聽他說話的,或許該趁此時了結這個堀川的性命,但他的情感卻戰勝了理智。
他安安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話語。
"明明同樣是失去了重要的人啊。"
堀川的手收緊了些。
"說好了我要變得無人能敵的……為什么這么難呢?"
在自己不敢回頭、卻感受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逐漸消失之后,他跑去三日月那裡哭了一整夜。
三日月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也沒有出聲制止他,只是淡淡地靠在窗邊喝茶,陪著他喝了一整夜。
那一夜三日月徹夜未眠,直到他的哭聲終于停止,三日月才回頭看向他。
"堀川啊。"
他清楚記得,那時候的三日月眼中只有平靜。
"在這裡哭有用嗎?"
理智的話語敲醒了他。
怎么可能有用呢?
三日月也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但他在失去的那一瞬間就決定要有所作為,甚至是聽從了鶴丸的建議。
——"成為站在巔峰的人吧。"
曾經聽過鶴丸對三日月這么說,現在同樣的話語換了對象,變成三日月在對他說。
"成為站在巔峰的人,那樣才可以完成你所愿。"
為了站上巔峰,不能有任何弱點。
不能讓感情左右。
既然如此,那就成為無情之人吧——
為了我們的愿望。
"結果我失敗了。"
堀川平靜地說著。"沒辦法呢。朝著兼先生揮刀,我做不到。"
稱呼恢復成"兼先生"了。和泉守心想著。
"就算不是我認識的兼先生,兼先生還是一樣啊。"
還是一樣,是和泉守兼定啊。
是啊。和泉守低低地嘆息。如同堀川國廣,仍舊是堀川國廣一樣。
"我想,三日月也能夠體會的吧……"這么說著,他輕笑道,"這算自我逃避嗎?"
和泉守沉默了一陣,剛要開口,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驚呼。
"兼先生?。?
這聲呼喚讓堀川抬起頭來,輕輕地放開了抱著對方的雙手。
和泉守看著堀川那雙清明的雙眼,神情有些複雜。
這時堀川已經跑到兩人中間,警惕地看著對方。"你要對兼先生做什么?"
"真好。"
"堀川"似是對另一個自己的話語毫無反應般,只是直直看著和泉守,眼帶笑意。
"兼先生還有一個堀川國廣可以守護。"
這句話忽地讓他感到心堵??粗ゴǖ男θ莞屗亩?。
"堀川國廣,不要再讓自己遺憾了。"堀川對著認真防衛的"自己"這么說道。
但卻不知,他到底是在對對方、還是自己說話。
兩人就看著那名堀川國廣轉身離去,腳步是那樣的悠閒,如同散步。
背影卻顯得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