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先是一道殷紅如血,長只丈許的光華,急切間也分不出是邪是正,由云團中電射而出。本是往東,已飛出數十里遠近,忽又掉轉,徑朝眾人這面飛來。這一來一去,不過眨眼之間,連說話的工夫都來不及,端的神速異常,眾人從未見過。心疑不妙,方才暗中戒備。緊跟著,眼前微微光影一閃。船上本有一片青光籠罩,里外通明,自從光影一閃,只覺血光無故失蹤,船也停住。再定睛一看,上下四外,一片青蒙蒙,仿佛被無量青色光氣包沒,什么也看不見,上空星月和快要飛近的下方湖光山色全數不見。舟中諸人也似乎受了法力禁制,行動不得。
眾人心方驚疑,就這前后轉眼之間,忽聽耳旁有人說道“你們不必驚慌,雖有妖人為難,有我在此,決可無事,只是不可妄動。少時便送你們下降,不久當有遇合。”
眾人聞聲,卻不見人,料是遇見了前輩仙人,因有妖邪來犯,特意解救。忙即請問仙長姓名,可否賜見,何人無故為難。隨聽答道“此是我不肖師弟鄭隱今夜在此害人,被我趕來將其驚走。因見你們飛船夜游,自恃飛遁神速,意欲就便擒往西昆侖去。我若下手稍遲,便無幸理。此人兼有正邪兩家之長,新從魔女得到一部血神經,到處背人祭煉,均為我所阻,未能如愿。但法力甚高,你們決非其敵。今日不合被他發現,定放不過。
少時事完下降,乘他新敗,尚未復原的七日之內,凌氏夫妻速往雪山,尋你師長巨山道友。白谷逸、凌雪鴻乃七世情緣,今方如愿,本月之內,必須成婚,岳武彰不妨帶上。到第六日,我往恒山紫蓋峰旁水簾洞相待。在我未到以前,許還有事。朱梅也有遇合,可以同行。我面有長眉,極易辨認。此外卻須留意。當我未到以前,可用這六座旗門作一圈,擲向地上,人藏其內,無論遇見何事,千萬不可走開;否則,能出而不能入,休想回去。如被天都、明河二老看中,收為弟子,固是福緣不淺;否則,一個不巧,被鄭隱行法窺破,跟蹤趕來,兇多吉少。就算我能夠找到,受他夫婦魔法愚弄,必吃大虧。”
隨見面前,五色霞光一閃,桌上立時現出六座薄如蟬翼,長只七寸的旗門。拿起一看,內中云煙變滅,光焰隱隱,閃動不停,知是異寶奇珍,驚喜交集。再間,便無回音。
眾人正在向空叩謝,不知怎的,微一迷糊,各自睡去。隔了些時,耳聽岳武彰急喊師父,方同驚醒一看,天已大亮,船落水中。凌渾認出左面衡山高矗,船落湘水之上,正沿著湘江左岸緩緩前駛。除旗門外,桌上還多了一封柬帖。大意是說務照昨夜所說行事,凌氏夫妻起身,更非早不可,否則難免與對頭相遇,不可自恃。白、朱師徒三人和凌雪鴻,暫時無妨。第六日午后便是難關,自己能否期前趕到,尚不可知。事本兇險,無奈非此一舉,不能轉禍為福。朱梅如將當日遇合錯過,更是可惜。到時,可將旗門如法施為,將第三座旗門對準水簾洞。六門之中,只此晦門可以出入,余均能出而不能入,千萬記住。六人看完,均甚驚奇。
凌渾因知師父巨山真人在雪山坐關以前,曾說第十三年當開關一次,只有個把時辰,因其日期難定,如令守候,又有許多弊害,如能按時入見,彼此均有大益,此事絕秘。
師父說完,便令下山修積,洞門也自封閉,并未泄漏,對方如何得知?道行法力與行輩之高,可想而知。凌渾哪敢怠慢,看完,向空拜謝,匆匆辭別,朝妹子囑咐了幾句,先行飛走。
谷逸看出仙人束帖,似說自己與雪鴻有累世情緣。雖對雪鴻萬分愛好,因在平日一心向道,從無燕婉之思。又覺對方佛門弟子,法力甚高,自己生得又矮又丑,先前不過一時投機,怎會垂青到我?事出意外。反倒呆住,也說不出是驚是喜。正在心亂,低頭尋思,猛一抬頭,朱梅、岳武彰已往船頭對坐下棋,耳聽雪鴻低語道“我二人才隔一世,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