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基心煩意亂,胸悶氣短,頭痛欲裂!
他揪著半禿后腦勺上的碎發(fā),惡狠狠的按下ctrl+s后把鼠標(biāo)扔在桌子上!
“不干了,辭職!”
辦公室里埋頭干活的同事土撥鼠般探頭瞄了他一眼,又齊刷刷的把頭埋回電腦后面。
蔡基站起來捏了捏發(fā)酸的后腰,環(huán)視一圈,愈發(fā)覺得小小的辦公室如困獸的囚籠,他要破籠而出,一秒鐘也不想拖延。
快速收好私人物品,找了張干凈的a4紙,辭職報告揮筆而就,并附上自己瀟灑的藝術(shù)簽名。
經(jīng)理辦公室敲門無人應(yīng),旁邊綜合辦公室里司機小張正趴著打手機游戲,聽到蔡基過來了,頭也沒抬說,“領(lǐng)導(dǎo)去開會了,下午不在?!?
蔡基無意逗留,順手把辭職信放在桌子上,給經(jīng)理發(fā)了條微信。
一出門,熱浪襲人,八月十三日的下午兩點半,氣溫三十八度。
出了寫字樓,蔡基才走兩步就后悔了。
真熱。
于是他掏出手機,撤回微信消息,在樓下買了根小奶糕,折回公司,司機小張仍在打游戲,辭職信放在他旁邊未被翻看,蔡基默不作聲的收了回去。
回到辦公室葛優(yōu)躺陷進椅子里。
舒服。
外頭熱,耗到下午下班再辭,蔡基心想。
蔡基今年三十歲,在這家世界五百強呆了五年,某二級部門小主管,月入萬把塊,領(lǐng)導(dǎo)也頗為器重,這份工作不少人羨慕,但蔡基不打算繼續(xù)干下去了。
他在這里不快樂。
而立之年,蔡基的血還沒有涼透,中年危機下的蔡基籌劃著自己出去創(chuàng)業(yè),折騰折騰,自己當(dāng)老板,比起辦公室行尸走肉,更自在。
夜深人靜無法入眠的時候,蔡基問自己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是像機器一樣無限加班干活嗎?
全月無休,全年無休,法定假期做數(shù)據(jù)分析?
蔡基嘆了口濁氣,拋開雜念,把如山的工作丟在一邊,隨手點開網(wǎng)頁,輸入“剁椒魚頭的做法”,反正要辭職,不如利用下午空閑提升一下廚藝。
他新交一個女朋友,偶爾需要露一手。
待看到“魚頭上撒上剁椒、姜末、鹽、豆豉、料酒,鍋中加水燒沸”時,辦公桌座機鈴聲突然響起。
顯示出一個陌生手機號碼,蔡基隨手接起。
“喂,是蔡基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哪位?”
“蔡基,你想改變命運嗎?”
“什么意思?”蔡基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辦公室座機,你怎么知道我是誰?”
“聽好了,交了辭職信盡快下班,今天下午三點半,來人民廣場長椅休息區(qū),改變你的命運,機會只有一次?!?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說話不緊不慢,好像真的只是負責(zé)通知事情。
蔡基一頭霧水,又頗感震驚,辭職的事他下午才第一次在辦公室當(dāng)眾說,對方卻知道,現(xiàn)在的騷擾電話這么犀利嗎?
“你誰啊,你從哪知道我的事情?”
“嘟嘟嘟”
對方把電話掛了。
再打過去,無人接聽。
真是匪夷所思,蔡基看了眼腕表,剛到三點整。
這個電話太古怪了,蔡基想了半天也猜不到對方是誰,相熟的人被他一一排除,上網(wǎng)搜索號碼,顯示也并不是被多人舉報過的騷擾電話。
蔡基不得不承認(rèn)電話里對方幾句話就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懷疑這是一個惡作劇,因為從公司到人民廣場,乘坐地鐵二號線,半小時剛好能趕上。
換而言之,對方不僅知道他的名字和要辭職的事情,還知道蔡基的公司地址甚至是出行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