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基覺得善惡因果系統應該更人性化一些。
比如每次傳送,別動不動就把人剝光,影響多不好。
被爆頭的傭兵衣服上灑滿了血水和腦漿,蔡基瞥了一眼就惡心的把臉扭開了,被黃先生制成傀儡的傭兵就要干凈很多。
扒掉尸體身上的迷彩服,蔡基穿上大小剛剛合適。
他在尸體旁撿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手機、u盤、充電線、錢包,以及一串稍顯陌生的鑰匙,蔡基把它們統統塞進口袋里,摸著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他感覺到無比的親切。
還是回來好啊!
雖然蔡基在1995年做任務時化身為時空駭客,接觸的都是超乎想象的事件,似乎享受著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可當他真正冷靜下來,被雨一淋,人就清醒多了。
也終于有了一些直面內心的思考。
半個月前,蔡基還是一個辦公室中年社畜,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個鬧中取靜的地方,開一間清吧,利用空閑時間學學做菜,除了酒水,還可以親自擔任主廚飯食。
他從不奢望成為漫威里那樣的英雄,他只想成為替家庭遮風擋雨的一把傘,踏踏實實過好后半生。
贍養父母,撫養子女,善待妻子,為社會做貢獻,這才是普通人應有的軌跡。
什么特保局,什么血脈者,什么異能,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原本穿越回1995年,蔡基在完成主線任務的同時,是想尋找有關世界末日的蛛絲馬跡,好爭取一絲機會,拯救自己與家人的同時,救民于水火。
可是2023年的蔡基卻說世界末日可能是一場陰謀,讓自己先不要輕舉妄動,蔡基只好又照做了。
蔡基難道不應該相信未來自己嗎?
但坐以待斃,對一個得知了世界末日確切時間的人來說,同樣是一種折磨。
更令蔡基心情低落的是,自己在1995年明明已經杜絕了了黃滄海加入了特保局的可能,但為什么返回2019年,回頭看歷史,沒有任何改變?
地上像爛泥一樣的尸體依然是那個惡貫滿盈的黃先生,為什么故事沒有一個美滿的大結局?
他看不太懂那封信上所描述的時間規則,只覺得系統交給自己的斷因果任務,對于當前這個世界的黃滄海來說,沒有實際意義。
僅僅為了卻一個死人的心愿嗎?他想不明白。
蔡基決定先離開這里。
他靜靜的行走在雨幕之中,從黃先生尸體旁徑直走過,突然站定,又折了回來,將對方的空間手串摘下來戴在自己手上,然后將尸體輕輕拎在手里,在地上拖行。
從停靠的直升機上找到一把工兵鏟,蔡基花了十分鐘,刨開一個丑陋的大坑,他把黃先生扔進坑里,一鏟子一鏟子的把泥土又蓋了回去。
在他的時間線里,小黃前天剛請客吃了二子面館,總算有些情分在,拋尸荒野棄置不顧,顯得太過殘忍。
蔡基看了眼被埋的只剩下一張臉的黃先生,那張尖臉布滿細密的皺紋,牙齒緊咬,干枯而黑乎乎的頭發貼在太陽穴上,隨著雨水蕩漾,加上聳拉下的眼皮,整體呈現出一副愁慘的神色。
實在難以把他和那個害羞的農村青年當成同一個人。
造化弄人。
挖了坑埋了人,地面隆起來一大塊,便是墳包。
蔡基捻動著黑色的空間手串,調動黃滄海的記憶,找到了使用它的方法。
灌注入精神力,空間手串空間里的東西盡入眼簾,不大的一個灰蒙蒙的空間,分門別類的整齊碼放著各類物資。
蔡基伸手微微屈指,就憑空取出一瓶飛天茅臺,開蓋先悶了一口,又辣又燒,他把酒吐掉,搖了搖頭,全部撒在黃先生墳頭。
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