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胡萍到了省城還要照顧伍秋雨,寧馨讓她把伍秋思留在她家,伍秋思從小跟寧晨曦親近,也愿意留下。
確實帶著這么小的伍秋思很不方便,若不是家里那個孩子她爹實在靠不住,胡萍也不會到哪都把孩子帶著。
原計劃是把孩子交給三個三嫂的,無奈伍秋思與那兩個表哥表妹不熟,不愿意。
因此盡管她覺得麻煩到了寧馨,但還是把伍秋思留在她那里了。
第二天胡萍就獨自上了省城,其余人計劃等孩子們周末不用上學的時候再一起包個車去。
胡萍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胡豐已經(jīng)紅著眼眶在那里等著她。
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那個小小的人兒,全身上下纏滿了各種管,連接著各種儀器。
她在醫(yī)生的幫助下,剛與死神進行了一場殊死搏斗,此時正氣息平緩躺在那里,只等著醒來,宣布最后的勝利。
看著失而復得,卻遲遲不醒來的的孩子,胡萍心亂如麻,果然要應了那個瘋道人的話了嗎?
早在孩子兩歲時的一個雨夜,有個道人敲門借宿,向來和善的胡萍給道人準備了熱水、毛巾和干凈的衣服,又準備了吃食。
道人和丈夫伍陽小酌了幾杯后就開始對酒當歌,兩個人把所有關于酒的詩詞都背了一遍,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兩個人喝掉了一缸酒,最后一起倒在沙發(fā)上直接睡去。
次日清晨臨別之際,道人看了又看跟著母親早起一直追在母親身后的小姑娘,良久后開口詢問她的的名字。
“伍秋雨,行伍的伍,秋天的雨。”胡萍如是說。
得到回答后道人又沉思了片刻,隨后認真的說“昨夜大雨,我敲了一路的門,只有你們家開門了,雖說天機不可泄露,但我這次就違抗天意,向你透露這個天機——這個孩子的五行缺金,命短!”
道人說罷,全然不顧胡萍一臉錯愕,轉身下山了。
伍陽醒來后也只是惋惜這個詩(酒)友怎么不多住幾天,胡萍跟她說了道人臨走前說的話,伍陽只當是道人昨夜喝多了尚未清醒,胡萍也只當是鬼神論,再后來這個道人和他說的話都沒再被想起。
直至去年,孩子失蹤,胡萍后悔當初沒有聽信道人的話,如果早些給她改個名字,或許就可以避開這種災難了。
希望現(xiàn)在還不晚,等到孩子出院,她馬上去給她改名字,胡萍在心里想。
周五的時候胡萍打電話給胡躍和寧馨,讓他們先不要過去,等孩子轉到普通病房再過去。
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的寧晨曦很失望,她在書包里塞滿了她認為伍秋雨愛吃的零食。
陳清瑤雖然憂心孩子,但作為最主要的證人,她不得已還留在桂花村配合李隊長他們的審訊工作。
由于涉案人數(shù)眾多,后續(xù)的工作很繁重,縣里抽調(diào)干部成立了督查組,李隊長他們在桂花村設立了臨時審訊室,初審過后把需要刑拘的人諸如老癩頭等帶回派出所。
剩下的人一些是年紀較小的小青年,受了批評教育,還有多數(shù)是孩子婦女和老人,他們的生存問題亟待解決。
到第十天的時候初審工作已完成,李隊長派人送陳清瑤去看望伍秋雨。
醫(yī)院里,胡萍見到了這個她女兒的救命恩人,她流著淚緊緊握著陳清瑤的手,感恩之情無以言表。
陳清瑤向胡萍講述了孩子在桂花村這一年來的經(jīng)歷,胡萍對她又是千恩萬謝。
看到孩子的生母,陳清瑤心中除了喜悅,也還是有失落的,畢竟與孩子朝夕相處了將近一年,她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她的丈夫也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生命。
陳清瑤與胡萍一起守著,等伍秋雨醒來,再叫她一聲陳娘。
然而她沒有,她的記憶像是被清空了一般,不認識胡萍,也不認識陳清瑤,也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