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胡廣年終于搬去了縣城,盡管他還是一個人住,但他與幾個孩子之間不再是山隔水阻,幾個孩子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白雪梅和胡澤的墳沒有遷,胡廣年還是舍不得老房子,要常回去住住。
中秋節的時候幾家人又都聚到胡廣年那里過節。
胡廣年覺得城里的菜又貴又難吃,于是在新房子的前后院都種滿了蔬菜,還搭了個雞棚養了十幾只雞。
伍秋雨也回來了,胡萍邀請潭思齊一起來過節,但是潭思齊謝絕了,他還是無法坦然面對桂花村的那些故人。
或許每個人內心,都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伍秋雨也一樣,入學一年多以來,她讓自己過的很忙碌,一刻都不敢松懈。
除了上課,她還報了美術班,加入足球隊,此外還去學校廣播站任播音主持人,她把自己的時間切割得很細,每一塊都被她充分地利用到極致。
她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那么滿,除了要實現她的理想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對自己那整日醉酒的父親。
中秋節是大節日,重要程度僅次于春節,去年她去看陳清瑤,今年不回家說不過去了,而且,暑假沒回家,她也很惦記母親和妹妹,所以她回來了。
有三個人沒回來過節,一個是要迎戰高考的寧晨曦,她只有一天假,一個是在省外上大學的胡宇,還有一個是胡勇。
除去他們三個,也還有將近二十個人,一大家子歡聚一堂,請神拜月,熱鬧非凡。
與節日的熱鬧歡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伍秋雨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盼著這一天早點過去,看著手握酒杯的父親,她的一顆心一直提著,生怕他當眾醉倒出糗。
其實這個節日,每個人都懷著心事,沒有一個人提及胡勇,心中卻都牽掛著他。
胡廣年甚至打算過陣子再等不到警察局的消息,就親自去一趟緬甸,他一定要找到那小子,看看到底是什么鬼迷了他的心竅。
兩杯酒下去,胡廣年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交感神經,指天罵地起來:“狗娘養的老天瞎了眼了!咋什么事都讓我老胡家趕上了?個癟犢子不爭氣!好端端的打什么架!就那點本事還出什么國!”
胡豐幾人見狀趕緊把剩下的酒分了,伍陽還沒過癮要胡萍回家拿酒,被胡恩攔住了。
這場中秋家庭聚會最終不歡而散。
伍陽回到自己家又拿出酒一個人喝起來,然后覺著一個人喝沒意思,又打電話叫了三個平日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一起到家里陪他喝。
四個人又是抽煙又是劃拳喝酒,家里烏煙瘴氣。
母女三人敢怒不敢言,任由伍陽作。
胡萍做的手工廠里催的急,她在房間里趕工。
伍秋思趁著伍秋雨回來,拿出數學作業讓她給自己講解幾個難題,房間的燈突然就壞了,兩人轉移到胡萍的房間,胡萍一邊忙著手上的活,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兩個孩子,一股幸福的感覺涌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再辛苦都值了。
過了一會兒,房門突然被推開,緊接著只聽“啪”的一聲響,房間陷入了昏暗中,燈被關掉了,只余客廳的燈投射過來的一道光。
伍陽扶著墻立在房間門口,醉醺醺道:“開什么燈?浪費電!開客廳一個燈就夠了,要干嘛都到客廳去干!”
胡萍已經忍了很久了,當即就要發作,但是一想到有客人在,也不好跟他吵,只能繼續憋著,“知道了,我們馬上睡了。”然后把伍陽推離臥室。
“送走”了伍陽,胡萍從柜子里找來舊衣服,把門關上,反鎖,兩個孩子幫忙用衣服堵住門縫,然后再開燈。
大功告成!母女三人相互交換著眼色,說著悄悄話,伍秋思對著母親和姐姐擠眉弄眼,開心的跳上席夢思蹦噠了幾下。
伍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