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胡萍馬上打給潭思齊,請他幫忙去看看伍秋雨。
潭思齊急匆匆趕到的時候,伍秋雨已經(jīng)不在草地上,他給她打電話,無人接聽,他來到她的宿舍樓大門口,宿管阿姨不讓進(jìn),他只好退出來打電話給董妍。
電話還沒接通,就聽到宿舍的一樓洗漱間傳來幾個女生的尖叫聲,洗漱間的窗戶與大門方向一致,他順著聲音從窗戶看過去,只見昏黃的燈光下站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用兩手捂著雙耳。
潭思齊只覺得腦子發(fā)出一陣轟鳴,他顧不上許多,直接沖了進(jìn)去,宿管阿姨晚他一步到達(dá)洗漱間。
伍秋雨還在捂著耳朵,左手腕就像安裝了噴射器一樣,鮮血從哪里噴涌而出,捂住右耳的右手指縫間還插著一把打開的美工刀,她對著眾人,滿眼的恐懼與絕望,嘴上念叨著:“對不起!我答應(yīng)過你等你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這些血怎么沖也沖不掉……”
潭思齊上前抱住伍秋雨,她一驚,美工刀掉落在地,潭思齊把刀踢到一旁,右手牢牢摁住她左腕的傷口。
宿管阿姨拿出手機打給了120和警務(wù)處,并要求所有學(xué)生回到自己的宿舍。
伍秋雨任由潭思齊抱著,幾分鐘后才回過神來,看清了自己正躺在潭思齊懷里,她用虛弱的聲音問:“哥,你怎么在這里?”然后沒等潭思齊回答又接著問:“我怎么在這里?”
半個小時后,醫(yī)院里,胡恩急匆匆趕到,伍秋雨看到他的時候,并不像上次那樣嚎啕大哭任意釋放情緒,此刻的她眼神灰暗,勉強擠出笑臉叫了一聲“四舅”。
她這么乖巧,不哭不鬧,胡恩只覺得大事不妙,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仿佛有千鈞重。
伍秋雨失血過多,到醫(yī)院后沒多久就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潭思齊渾身是血,胡恩讓他先回學(xué)校,他不肯走,嚴(yán)東義趕來看了伍秋雨后把他帶回學(xué)校了,第二天還要上課。
胡豐開車去接胡萍,兄妹倆趕到省人民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胡萍紅腫著雙眼來到病床前,她已經(jīng)流了一路的眼淚了。
那是一間雙人病房,已經(jīng)關(guān)燈,看不清孩子蒼白的臉,但是借著外面的燈光,還能隱約看到她胸前被子輕微的起伏,證明她還有呼吸,還活著。
胡萍現(xiàn)在對伍秋雨別無他求,只要她活著,就夠了。
兄妹三個商量了一下,胡萍守著伍秋雨,胡恩和胡豐先回家睡覺,他們天亮后還要上班。
伍秋雨睡得并不安穩(wěn),早上醒來,隔壁床的病人已經(jīng)出去散步了。
她睜開眼看到母親那一刻,想給母親一個微笑,眼淚卻不由自主涌出來,她笑得比哭還難看,“阿娘~對不起!”
胡萍含淚笑了,她握著伍秋雨的手,極盡溫柔道:“傻孩子,你沒事就好!”
伍秋雨感到很無望,很悲哀,很痛苦,她哭了很久后停下來,跟胡萍說:“阿娘,活著太難了,我堅持不下去了!阿爺說得沒錯,我一點用都沒有,我就是個累贅……”
胡萍打斷伍秋雨:“別聽他胡說!他才是累贅!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阿娘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健康平安。”
“至于你阿爺……你以后就當(dāng)沒這個人吧!等你出院了,我就跟他離婚,我們自己過。”胡萍看著女兒堅定的說。
伍秋雨剛收住的眼淚又涌出來,她哽咽著說:“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那個念頭我怎么也甩不掉……”
胡萍捂著胸口,有一種被萬箭穿心的感覺。
根據(jù)這段時間對抑郁癥的了解,她知道,從大概率上,有了第二次自殺,基本上就很難回頭了。
但是哪怕還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都不愿意放棄,此時的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忍著悲痛對伍秋雨說:“我知道活著很難,但是,你可不可以容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