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褲子有些長,她彎腰去整理褲腳,發現自己沒穿鞋,白色的棉襪此時沾上了一層灰黑色的塵土,她蹙了蹙眉,把襪子脫掉,折疊好放進褲兜里。
做完這些后,伍秋雨光著腳站回光束下,交織著兩只胳膊擁抱了一下自己,也可能是擁抱那套工作服?亦或是擁抱那束陽光?
隨后,她推開門跑了出去,下到一樓,穿過門診樓大廳,有護士沖著她大喊:“保潔,保潔!這里有人吐了,過來清理一下?!?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她口中碎碎念著“阿爸”,離開了醫院,在醫院大門口與聞訊趕來的胡恩擦肩而過。
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消失了!
胡萍一顆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心此刻更是止不住的抽痛,她不敢想象孩子一個人會發生什么。
精神衛生中心跑了一個病人,這事可大可小,醫院領導很重視,馬上組織人員尋找。
警察來了,幾個民警在醫院安保人員配合下一幀幀查看醫院的視頻監控,終于確定了那個光著腳的保潔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然而視頻顯示,她早已離開醫院,醫院外面茫茫人海,要找個人可不容易。
交警調了她離開醫院那個時間之后的所有路段監控,還是沒找到,看來她沒有走大路。
記者也來了,要了伍秋雨的照片,拷貝了她離開醫院時候穿著保潔工作服的視頻,并給胡萍錄了一段視頻要發到電視上,胡萍一度泣不成聲,錄了好幾遍才說清楚。
很快電視就插播了這條尋人啟事,先是醫生和警察的一段簡短對話,介紹了伍秋雨的情況,提醒民眾見到她不要刺激她,要馬上報警,隨后是伍秋雨離開時的視頻和清晰的日常照片,最后是胡萍紅腫著眼請求大家幫助,“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你看到她,請不要傷害她……”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伍秋雨光著腳徒步了七個小時,她早已忘了她此行的目的,她隱約記得,她是要去救誰的,是母親?還是父親?
她拖著疲軟虛弱的身體一步步向前走著,朝著郊區走向黑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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