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胡恩跟胡萍直接回胡萍家。
妻子離開家那么久,伍陽憋了滿腹的牢騷,可現(xiàn)在大舅子一起回來,他便難得獻了一下殷勤,主動做飯,炒了幾個菜歡迎他們回來。
等胡恩前腳一走,伍陽馬上給自己補了兩杯,他很快就東倒西歪,接著便開始了對胡萍無休止的言語折磨辱罵。
胡萍任由他辱罵,沒有搭理他,把小白安頓在陽臺上,放了兩天的食物和水,然后借口下樓扔垃圾,直接去車站上了回清泉村的大巴。
秋思住校,還有兩天才回家,胡萍可以回清泉村老房子住兩天。
秋雨曾說過,她覺得似乎只有老房子才是自己的家,那里雖然有讓她傷心的過往,但是回到那里會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所以胡萍心情也是很復(fù)雜,她抱著最后一絲幻想,希望這一趟回去,突然發(fā)現(xiàn)孩子就在老房子的那棵桃樹下等她。
這一幻想就像陽光下一個巨大的泡泡,中間晶瑩剔透,邊緣布滿了五光十色的彩色漩渦,它漂亮而輕盈,然而都不用你戳,風(fēng)一吹,就破了。
父親胡廣年這段時間都住在清泉村,他每天都會去風(fēng)鳴山看一次,秋雨并不曾回去過。
胡萍還是義無反顧出發(fā)了,是心存幻想能找到孩子,也是為了躲開伍陽。
一路的顛簸讓本就暈車的胡萍腸子都要吐出來了,路過小竹山的時候她沒有停下來,她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車,已是夕陽西下。
公路外側(cè)通向老房子的那條岔道出乎意外的干凈通暢,不似想象中的雜草叢生,兩旁被砍伐堆放的雜草早已干枯,應(yīng)該是父親過來清理的,胡萍不由得心頭一酸。
沿著岔路往下走不到五十米就到自家的院子,院子左角那棵桃樹此時掛滿了綠色的桃子。
以前只要胡萍出門,回來的時候必然看到在桃樹下等她回家的秋雨,后來又多了一個秋思。
如今桃樹下卻沒了那兩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她們?nèi)缃褚粋€在上學(xué),另一個不知所蹤。
淚水不由得模糊了胡萍的雙眼,她覺得老天爺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讓她帶那個孩子來到世間,讓她嘗到了母女的溫情,然后奪走孩子,讓她在痛苦和悔恨中苦苦掙扎,再把孩子還回來,讓她體會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接著又再次奪走孩子。
第一次失而復(fù)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那么多孩子被拐賣,有幾個最后能回到父母身邊的?
而這一次,她隱約有種預(yù)感,她或許已經(jīng)永遠失去她了,同樣幸運的事怎么可能再次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呢?說到底,都怪自己沒照顧好孩子,是她沒有珍惜好老天爺給她第二次機會讓她們做母女。
胡萍踉踉蹌蹌來到桃樹下,撫摸著粗糙的樹干,樹干上掛著好幾串桃膠,那是桃樹流下的淚吧。
兩天后的周五,胡萍跟胡廣年一起回縣城。
還沒進門就聽到屋里沸騰的猜拳聲,她厭惡地皺了皺眉,想扭頭就走,去學(xué)校等秋思放學(xué)了直接帶她去父親那里。
才走到電梯那里,又想起陽臺上那個這兩天她一直惦記著的小家伙,于是重新回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一股烈酒混合著香煙的氣味撲鼻而來,胡萍一陣反胃,看著一屋子的人強擠出笑臉挨個招呼一遍。
除了伍陽一如既往爛醉后綿軟無力的笑相,其他幾個他請來的酒友看到胡萍后都無一例外的神情尷尬,這還真是罕見!
甚至有兩個臉上還帶有一絲詭異的~歉意!?
胡萍只覺得不對,卻不知道是哪里不對,掃了一眼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她徑直走向陽臺,她只想帶上小白接上秋思,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再回來!
然而,推開陽臺門一看,除了掛在屋檐下的幾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