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與宗門法印一樣,都是一個修行門派的象征。司馬問之從上面扯下布塊的舉動,犯了道人大忌,即便道袍已經損毀嚴重。
但他心中沒有顧慮。
在這荒郊野嶺,除了他與瑯琊外再無其他人影,沒人會追究他的過錯。
肯將道袍損毀,還有一個緣由。
他已經將農人的衣物換上,不過瑯琊搶來的衣物并不合身。
晉末宋初,俗世人穿著的衣物仍舊如同盛漢時那樣浮夸。他手中衣物雖是來自村中農人,也是寬大飄逸,穿上后很是累贅。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垂下的地方扎起。若是有人從遠處看過來,會覺得異常滑稽。
收拾妥當以后,一人一狼繼續向著村落前行,走到近前以后,司馬問之發現自己還是看錯了。
遠看時只是覺得此處比一般村落大了幾倍,走到近前再看,察覺比集鎮還要大許多,只比成都縣城小一些。
只是大小相仿,此處不是城池。有城會有城墻護衛,他一眼能夠看到里面的房屋,中間沒有遮擋。
自漢朝至今,神州漢民與周邊羌蠻部落,相互之間多有征伐。但因彼此又有需求,會開放邊界互市。
司馬問之進去以后,尋到一處鬧市。邊走邊看以后,確定此處就類似于國與國之間的互市。
但此處不是互市。
兩邊皆是宋國疆土,應是兩個州的百姓互通有無。
貨品很豐富,生活所需一應俱全。除此以外,益梁二州多山,山中多有奇珍靈植,行醫所用草藥也有不少。
遇到心儀物品時,司馬問之都會駐足詢問價錢。但他囊腫羞澀,沒有多少銀兩可以花費,不論貨主答復多少,聽過以后都會徑直走開。
現在沒有銀兩,不代表以后也沒有。他對俗世許多事情還不熟悉,問價只是熟悉的一個途徑。
在鬧市中行走的時候,不時有人看向他與瑯琊。司馬問之察覺后沒有慌張,也沒有離開。若是如此做了,反而表明心中發虛。
這樣逛了一會兒以后,他突然察覺到異常。
此時午時未過,正是一日中陽氣旺盛的時候,他卻感受到了陰氣。
“瑯琊,待在此處,莫要亂跑。”
快速將母狼帶到一個偏僻角落后,他一邊打著手勢一邊囑咐。隨后起身,向察覺到異常的地方走去。
“李伯,快醒一醒。”
“阿父,莫要嚇我。”
還沒有走過去,異常處發出呼喊聲音。
“快去請李疾醫,一同去人向大人通報。”呼喊聲過后,人群中又有聲音傳出,有人正在處置。
循著聲音走過去,十幾息后,司馬問之躲過人多的地方,探頭看向人群里面。
地面上躺著三個人,都緊閉著雙眼。面色雖然平靜,嘴唇卻已發紫,正在不自主地抖動。
三人身旁都有人守候,剛剛的呼喊聲是這幾人發出。
是寒氣入體之癥,已經透過腠理深入骨髓。若是只在表面,只會發冷不會寒顫。
司馬問之是追尋陰氣到此,但這幾人只是寒氣入體的癥狀,與他的猜測大有出入。他一時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只能站在一旁思索。
沒有過多久,一個男子從遠處趕來,行走時步履很急。還沒有走到近前,人群自發讓出通道,喧囂著著將此人迎了進去。
搭脈,觀眼,探鼻。
男子對躺著的幾個人一一查看過以后,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惋惜。
“疾醫,我阿父如何了?”
看見男子搖頭,此前呼喊的一人上前詢問結果。他是其中一人的子嗣,詢問時面色異常焦慮。
男子還沒有答復,遠處又有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