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舉薦書信交給太常卿崔浩,司馬問之本意是想借助胡居世,向他博一份交情。
與前一年二人結識不同,這次的交情是私交。此人日后的仕途不可限量,若能與他交好,拓跋龍陽一事或許可以借力。
但崔浩看到胡居世書信后,沒有給他回信,只是將安頡請求的護國真人一事辦妥。這件事必定要魏國皇帝批閱,是公事,與私交無關。
因此在司馬問之看來,崔浩這樣行事,是不想二人之間有私交。至少是在私交與公事兩者間抉擇以后,他最終選了后者。
司馬問之早前就知曉崔浩出身北地高門士族,為人清明公允。但他沒有料到此人會清明如此,不易親近,不好糊弄。
二人談話的間隙,安頡將府中管事叫過來,吩咐他從即日起著手收拾府中用度。
“將軍要去哪里?”安頡吩咐的時候沒有避諱他人,司馬問之聽后詢問。
“為回平城做些準備。”安頡回應。回應過后,見司馬仍舊沒有明白,再次解釋。
“禮官沒有帶回書信,但帶來了朝中一些消息。前些日夏主赫連定曾遣人去與陛下說合,祈求陛下能夠罷兵言和。蒲阪城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日后不會再有緊急戰事。”
“既然能議和,也就能撕毀合約,蒲阪城防,將軍不可荒廢。”司馬問之聽后提醒。
“真人提醒的事情,陛下已經料到。不過近來北地蠕蠕對我大魏邊境屢次進犯,陛下多次震怒后,決意起兵討伐。魏夏戰事,不得不先擱置一旁。”安頡聽到提醒后解釋。
“我已向朝中遞交奏疏,請求出戰蠕蠕。若能得到陛下準許,朝廷會再遣其他將領前來,蒲坂城防不會荒廢。”解釋過后,他再做補充。
司馬問之聽后,點頭不語。
“將軍,禮服與高臺已經準備妥當,什么時候需要使用?”二人交談的時候,府中管事進入廳中請示。
“即刻。”安頡聽后答復。
“這又是什么事情?”管事得到回應后離去。司馬問之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轉身問道。
“是為了真人的事情。陛下封賞不是小事,我命人為真人搭好了高臺,在城中顯要地方慶賀一番。”安頡說出安排。
“不去。”司馬問之斷然拒絕,口氣堅決。
安頡沒有預料到他的反應如此強烈,站在一旁不知該說什么,張了幾次口都沒能發聲。
“昨夜修行至天明,我還沒有歇息。此時此刻乏累異常,慶賀一事暫且押后。”司馬問之見狀,開口解釋,語氣變得緩和。
仆從去府中請他的時候,他確實已修行許久。但乏累不是真正的緣由,真實緣由是他不想慶賀,也不能慶賀。
崔浩為他促成護國真人一事,是想為魏國添加助力。但魏國已有護國天師,他若是大肆慶賀,即便寇天師本人不說什么,別人也會以為是在示威挑釁。
若是如安頡猜測,寇天師已不在人世,司馬問之就是踏著他的尸首,登上護國真人之位。這樣做也不是君子行事,更加不能去做。
“那真人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我遣人去請,再給真人慶賀。”安頡聽后有些失望,但他不再強求今日,提議隔天再行此事。
“今夜還會修行,明日也無精力。”司馬問之再次拒絕。
“那就后日。”安頡鍥而不舍。
“后日也不可行。”司馬問之毫不留情。
安頡聽后,臉色變得陰郁。隨后強行壓下心中怒火,再次勸說。
“我知曉真人本事了得。但人活于世,一人成事不易,難免要與他人來往。安某知曉真人秉性淡漠,他人卻不見得知曉。還望真人日后行事,莫要總是拒人千里之外。”
說完后,他找了一旁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