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喊他陳廟祝。”
李橫哦了聲,沒再問。
王妙落扯住繼續往前走的李橫,頗有審問的架勢“你問這個做什么?是不是我在搖簽的時候,陳廟祝跟你說了什么?”
李橫煞有其事道“陳伯同兒說,明年二月縣試,兒可去試試。”
王妙落先是皺眉,畢竟自家兒子的學業如何,她雖不識字,可平日里也沒少關心,曉得兒子在族學夫子的眼里,就是塊朽木。
朽木是什么,她特意請教過陳廟祝,陳廟祝說是沒天份讀好書的人。
“陳廟祝真這樣說的?”王妙落有些不相信。
“兒可曾誆過母親?”李橫不答反問。
王妙落即刻搖頭,兒子雖于學業上沒天份,可自來孝順,撒謊誆騙她這種事兒,她兒子絕對做不出來。
李橫與陳廟祝在后來隨意閑聊間,有提到明年縣試之事,他說想去考一考,陳廟祝聽后笑著點頭,說試試也好。
再走兩步,王妙落想起今兒求的簽,高興地道“怪不得今日搖簽,一搖便搖了支上上簽!我兒明年……”
本來想說明年縣試定然能考過,突然又覺得自家兒自家曉,這樣說不太現實,也怕過后沒考中,會傷她兒子的心,打擊兒子今后念書的積極性,她的話驀地就斷了。
李橫能猜到王妙落斷了的后文“母親放心,兒明年好好考,一定能考過。”
兒子這般有信心,不管實力如何,這般心態卻是好的,王妙落不忍說晦氣話,想到兒子今早一進族學便又被打之事,倘是不好好上學,明年如何能考過縣試?
明年縣試不過,要考下次縣試,也得好好做學問,可無法進族學專心學業,她兒子哪里還有科舉的希望?
她是越想越憂心,越想越覺得她這個當母親的無用。
李橫往前走著,好半晌沒聽到王妙落的聲音,本來王妙落就是個話多的性子,這幾日母子相處,皆是王妙落在說他在聽的模式,王妙落忽然安靜了好久,他怪不習慣的。
他側臉去看,這才發現王妙落眼眶紅紅的。
李橫停下腳步“母親?”
王妙落沒有停下腳步,她繼續往前走,只在聽到李橫喚聲時搖了搖頭,又擺手示意沒事兒,讓李橫繼續走。
李橫看著王妙落往前走著,離他越來越遠的背影,給他一種濃厚的滄桑無力的感覺,能讓王妙落這般操心的,也只有他這個兒子了。
“母親!”李橫大聲喊道。
“誒!”王妙落被喊得回頭,才發現李橫竟然落她十幾步,她哎哎聲沖李橫招手“走快些……”
李橫捋捋袖口,步伐穩健,走至王妙落跟前站定,鄭重道“母親且等一等,兒必為母親掙個誥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