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連早備好了投壺所用的壺,抬手示意,他的小廝立馬抱著壺下場。
是個青銅壺。
壺高一尺二寸,容斗五升,壺腹五寸,壺頸長七寸,口徑二寸半,壺中盛以紅豆,使箭矢投入后不再彈出。
小廝將青銅壺放到離跑圈外線的十步之距。
“通常于宴席投壺,距離不過五步,且不必騎馬投入,不過我覺得你我難得比試一場,便加了些許難度,延至十步,且得馬背上投入,不知你可同意否?”蘇連解釋道。
孫少白自蘇連說要增添比試花樣,他便猶如個隱形人,只聽著,左右看來看去。
聽到此處,他覺得此增添的投壺可非蘇連所言的加了些許難度,十步之距,還是在騎奔的馬背上,能不能瞄準壺口都得兩說,何況投入壺中?
不知蘇連與李橫辦不辦得到,反正他是辦不到了的。
當然了,蘇連能提出此花樣,奔著贏的目的,自然是有把握的,就是不知蘇連幾時練就了馬背投壺的好本事?
孫少白目光掃向蘇連,當真有備而來啊。
“馬背投壺?”李橫眼眸不覺亮了亮,“倒也非先例,往前也有人玩兒過。”
“你知道?”這便讓蘇連驚訝了,隨后了然,“林之茂告訴你的?”
“是。”李橫依舊順坡下驢。
正宗堂觀席上的林之茂一臉懵,“???”
他說了什么?
什么時候說的?
他怎么不知道?
“雖非先例,卻甚少有人效仿,非是無人感興趣,而是但凡效仿者,無不是落得一身灰的結果。”蘇連實言以告,“往前你即便玩過投壺,此次馬背投壺卻大為不同。你既舍得以已身作賭,我也得負責任地與你明說,我本就學過馬背投壺,學的時日不短,算是有所成。做為此次比試增添的花樣,我更提前練習了幾番。”
頓了頓,他語氣中含了不易察覺的勸退之意,“李橫,能進瑯琊書院的機會來之不易,離開了瑯琊書院,國子監你必然進不得,放眼整個京城,可再沒有比瑯琊書院更好的官學了。”
蘇家雖是站營定陽候府,蘇連此番挑戰卻是私下所為,全然僅是為了自已爭一口氣兒,畢竟被一名寒門學子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壓在頭上,他自小的傲氣不允許他無動于衷。
然比試進行到這會兒,不得不承認李橫的無所畏懼,與林之茂呂云弓李維雙等人不顧一切對李橫的維護,觸動了蘇連原就不壞的心。
父輩祖輩的站營不能說與他無關,然他眼下尚在讀書,書院內不同派系的政權爭斗不過小打小鬧,至于將來出了書院為朝廷效力,各為其主,各自為政,鹿死誰手,自然也是各憑本事。
可惜了,倘若李橫非是已故林家老祖宗的徒弟,他蘇連甚是愿意交李橫這個朋友。
“蘇連為何說是你告訴阿橫的馬背投壺?”李維雙不知什么馬背投壺,也覺得平常的投壺他都玩兒不精,這到了馬背上,更得投不中了。
“馬背投壺,乃當年我高祖母的絕技!”林之茂抬高下巴,滿臉與有榮蔫,驕傲得宛如一只開屏的孔雀,“不過我何時告訴過阿橫這件事兒,我還真忘了。”
“你每日說的話那么多,忘了也尋常。”李維雙絲毫不疑李橫所言。
林之茂點頭,“有道理。”
“何時說的不是重點,重點是阿橫玩過投壺么?”呂云弓轉向李維雙。
李維雙想也不必想便答道“反正我是未曾見過阿橫玩投壺,正如阿橫他說他會騎射一般,我往前也沒見過。”
呂云弓沉默。
林之茂沉默。
李維雙說完也沉默下來。
聽完蘇連一席話,李橫自然聽得出蘇連此時此刻之所言,字字句句是在勸退他,希望他不要拿已身前程來賭,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