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要的事兒也得等膳后再議。
故在膳桌上,兩人一老一少都沒有開口,用膳用得十分安靜。
用過膳后,林宥業命下撤下膳桌,在一弦堂南榻上與李橫一左一右坐下。
婁管家很快親自沏了香茗端進屋,端到榻幾上輕輕放下,又退了出去,守在堂外。
一弦堂還是以前的一弦堂。
桌案座椅的位置,花花草草的種類,墻上掛著的字畫,與多寶閣里擺放的古玩,甚至是南榻窗臺那里的窗紗,都沒有任何改變,與書房一樣一絲未改。
李橫用的這頓午膳,用得讓他有回到前世未故去之前與兒子安安靜靜用完膳,再閑聊幾句吃吃茶的那些日常時光。
林宥業坐著,任李橫打量著一弦堂,直到李橫打量完坐回榻的右邊,他方說道“先父可曾與你提過一弦堂?”
“提過。”李橫一說完,便見兒子露出好奇之色,他隨兒子的意往下細說道“師父說,師父在這里最難忘的一件事兒,便是能與林次輔安安靜靜地用膳,用完膳坐在此南榻上吃著茶,倚著窗看著院中的小景,或談天說地,或不發一語,皆為人生一大樂事也。”
“是啊,這里有太多屬于老夫與先父的回憶。”林宥業年輕時也沒多愁善感,未料人老了老了,每每一丁點小事兒,也能讓他目露淚光。
猶如此時此刻。
“師父未將鋒鞘交到林次輔手上,也未將鋒刃交到林次輔手中,林次輔可曾怪過師父?”李橫問出早盤旋于心中的問題。
雖說兒子確實不適合執掌鋒鞘鋒刃,但到底是親生兒子,他不可能不在意兒子心中于此事上對他的想法。
林宥業似是沒想過李橫居然會問起這個問題,他怔了有兩息,緩緩說道“先父說過,老夫其實并不十分適合官場,執掌鋒鞘亦非最佳人選,后來交到大郎手里,先父說大郎比老夫適合,卻也不適合更進一步接手鋒鞘中的刃。鋒刃,老夫只聽先父提過,卻從未見過,你既已接手鋒刃,說明先父認為你便是最佳人選。老夫不才,卻也懂得最好的馬兒需配最好的馬鞍,最好的千里馬也得有懂得它的伯馬,否則一切都是徒然,都不過只是一個笑話。故而不管是鋒鞘還是鋒刃,只要是護著林府的,交到誰的手里,老夫都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