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口干舌燥,郭敬城端起新沏上的明前龍井牛飲了三口,茶碗已空大半。
“那時我偷偷事先前去河邊埋伏好,此后姑祖母真的來了。”郭敬城擱下茶碗,回憶道“姑祖母讓所有隨行的下人統統離得遠遠的,以為再也不會有人聽到她說給河燈里想要祝福的人聽的話,可惜被我聽到了。”
他這才知曉姑祖母心上的那個人,居然是林家已故的老祖宗。
“你說姑祖母這是何苦……”郭敬城一笑,笑得略有幾分深沉,問李橫“阿橫,你可喜歡看話本?”
說話間看向李橫,才發現李橫手中的雜史沒了,被放在榻幾上安靜地呆著。
“看過一些。”李橫是個什么都看的人,科舉必看的、正史雜史、話本雜記,甚至是一些隱晦難懂的醫書,他都看。
故而前世,一無事,他身邊的人時常能看到他手上捧著本書。
今生重活,這個習慣仍舊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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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事,他還是喜歡捧著本書看,一看便能看一下晌,一整日。
“話本里最常見的,便是一個人傾慕另一個人,不管是一廂情愿,還是思而不得,用情至深的那個人,總是一生被情所困。”郭敬城說著他看過的那些話本中總覺出來的感悟,“我覺得,姑祖母便是如此。”
倘若姑祖母非是因一生被情所困,姑祖母一生該是肆意快活的。
李橫驚訝地看著郭敬城,他沒想到小胖子年紀不大,對情的了解竟如此之多,“你看上哪個小姑娘了?”
“哪兒有!”郭敬城被嚇得自榻上站起,“你莫要胡說!”
“沒有就沒有,你激動什么?”李橫斜眼瞧著郭敬城笑,那模樣仿佛在笑郭敬城的反應嚴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郭敬城被斜眼瞧著笑著,想到什么,耳根子迅速竄紅,悻悻坐回榻上,喃喃道“此事你往后莫要提了……”
“不順利?”李橫真沒想到小胖子被他胡亂一試,還真試出一個心上姑娘來,他往郭敬城那邊湊近,壓低了聲音問“哪家姑娘?我認不認得?要不要說出來我好幫幫你?”
郭敬城被李橫連連問,問得臉也紅了起來,渾身發熱了一會兒,突然惱羞成怒霍然起身道“我來是跟你說我姑祖母的!剛才也是在說姑祖母的情!并非在說小爺我!你不準再問了!”
候在屋門外的年糕保田通通被嚇一跳,兩兩對視一眼,也不敢私議,只迅速以眼神兒交流起來。
年糕疑惑你家五少爺在同我家公子說什么你家姑祖母的情?
保田茫然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你姑祖母的情,你也別管了。”李橫雖好奇小胖子看上的什么樣的小姑娘,不過眼下他也顧不得,他要煩的事情著實有點兒多。
郭妙,便是擺在眼前最讓他頭疼的事情。
“我沒管,我也不想管,我更管不了。”郭敬城慢慢坐回榻,對被李橫突然炸出他有心上人此事,他渾身的滾燙余溫尚在,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那個……”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李橫曉得郭敬城吞吞吐吐地想要說什么,“這是你自已的事兒,我不會插手。你姑祖母的事兒,我希望從此刻起,你也不要再插手。”
“我從來就沒插過手好么。”郭敬城有自知之明,他姑祖母的事兒,連他曾祖父和祖父都管不了,他一侄孫哪里有那個膽量與能力去管?
開玩笑兒!
“似你姑祖母思慕林家老祖宗這樣的話,你也不能再說,半個字也不能再提,記住了么?”盡管郭妙已五十多歲,盡管他已重活一世,李橫仍與前世一樣,不愿郭妙受到丁點兒傷害。
而閑言碎語,最是能傷人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