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協抬起頭看了看,只見北魏皇的眼神也掃過來,如古井沉波,幽深凌厲。噗通一聲獨孤協跪了下去。
“在其位謀其政,他連自己的本分職責都做不到,罰他還委屈他了,既然這么不想去,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朕面前了”北魏皇淡淡說到,聲音聽不出半點起伏。
他是奉命堅守金陵皇宮的,太廟失火理應第一時間救火并且通知,不然火勢不可能蔓延。
“豫章長公主的尸身葬入泰陵吧”說完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獨孤協咽了咽口水,慢慢起身彎腰退了出去。
步統領當然不可能那么遲才發現的,只是消息被她的妹妹半路截了,這個女人什么時候還嫉妒這個。陛下不待見他大概是不滿她勾結朝臣,手伸的太長,而不是對蕭和容有什么感情,元家的男人會憐香惜玉,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話。獨孤協呼了一口氣準備去找步統領解釋一下,這個人情是欠了,順便去提醒提醒他的愚蠢的妹妹,不要拔虎須。
而在立政殿前,他們對這位曾經讓他們深惡痛絕的人的羞辱樂此不疲。
“聽說江左蕭清和極善音律,劍術更是超群,要不就此劍舞,娛樂娛樂。”此起彼伏的嘲笑聲,成王敗寇,勝利者在接收他的戰利品,但是他卻不是失敗者。縱橫披靡的將軍一生未嘗敗績,為了一場他從未參與的戰場而承受著別人失敗的代價。
蕭清和看著即將到正午的太陽,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獨孤無度挑眉,轉過身想故技重施。但是蕭清和斂袖說到“劍來”
然后他抬頭撞見了一雙明達的雙眼,泓澈無波,他愣了一下,然后對他笑了笑。
清河王回以一笑,仿佛他們不是死敵,而是許久未見的摯友。
元術,你為何要這樣。
蕭昭,你本不該這樣。
“給他”獨孤無度轉回目光,雙臂抱胸,準備欣賞。
蕭清和緩緩走上前去,腳步虛浮,其實殘破的身軀已經支持不住了,摔了兩次,踉蹌向前,就在第三次快要摔倒的時候旁邊一個跪著伏地的小太監扶了他一把,然后又快速的低下身子。
蕭清和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繼續走過去。
這是一段怎么樣的劍舞,不甘,憤怒,豪氣沖天,凌厲無比,鋒芒畢露,卻也夾雜著無比的絕望。
小女孩背對著眾人,聽著耳邊呼嘯的兵器與風碰撞的聲音。似乎有什么感應,立馬轉過頭去。
蕭清和的劍停了,風也停了,劍斷了,他也應聲倒下了,鋪天蓋地的紅色蔓延在小女孩的眼前。四面八方都是此起彼伏的怒吼聲。
失去孩子的母親沖向魔鬼,少年義氣的青年也沖向帶兵器的士兵,少女從地上撿起兵器卻抬不起來,悲切的跺腳流淚,然后抱著士兵的腰,滾下去了。
清河王看著地上的人們,沒有說話,雙眼失去了焦距仿佛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考。
但是小女孩似乎什么都沒有聽見,只是慢慢的走向記憶中那個偉岸的身軀,一步步像是踩在棉花上。
不是的,不該這樣的。
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跪在他身邊,然后用袖子擦著他臉上的血,越擦越多,但是她還是溫柔的擦,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有感應,清俊的男子費力睜開雙眼,還是對她笑,還是那么溫柔,卻是用盡全身的力氣。
“綿綿,要…活下…去…去,總有…一天,山河無…恙,海…海晏河清,到那時,我…,我想”
話未盡,男子看她的眼神渙散了,失去了神采。
小女孩還是在輕輕的擦拭他身上的血,仿佛手中是一件稀世珍寶。當她握住他的手時,愣了一下,然后左右看看。“不見了,不見了,在哪里”然后站起來,掃視四周。
蕭清和隨身的佛珠散了一地,她一顆顆的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