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泠熟練的摸著琴身,調著音。
不久之后,這把音調已經受損的琴又可以彈了。
溫泠素手輕挑,聲音都對,勾唇一笑。
“小姐,你好厲害啊~”
旁邊的絨絨感嘆到。
“是嗎?這就厲害了?”
溫泠笑笑,朝著絨絨挑眉。
“小姐今天心情不錯啊”
阮阮在旁邊掰著橘子,笑嘻嘻的看著溫泠。
“嗯,我每天心情都挺好的。”
溫泠撫琴,然后淙淙音階便從琴身流竄出來了。
溫泠想起記憶中提槍立馬的人,忍不住又勾了勾唇,一首曲子已經不自覺的談了出來。
琴音流瀉,美人淺笑,曦光中,婀娜娉婷。
元章閉著眼,感覺自己身處黑暗中,然后就是…琴音破曉,他靜靜的聽著,沒有睜開眼睛。
歲月靜好,曲聲婉轉平和,所有的憤怒,厭惡,以及疲憊都似乎湮滅在這音聲中。
元章慢慢的睜開雙眼,轉過頭看著朝陽中的纖細女子,素衣霜華,白紗覆眼,卻是額眉清雋,秀雅靜妍,低首揚眉間就是風華。
其實他并不是很懂樂理,他的祖輩都認為樂曲只為戲耍取樂,也唾棄南人無病呻吟。但是現在他真正的靜了下來,只是因為一首曲子。
他低頭笑了笑,屈膝喝酒,然后慢慢閉上眼睛,手指卻不自覺的隨著曲調跳動著。
一曲作罷,溫泠雙手撫著琴弦按下還在顫動的琴弦。
“好好聽”
絨絨拍拍手。
“你聽懂了嗎?”
“沒有聽懂也能感受得到啊”
阮阮白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溫泠,拖著腮,問道
“小姐,這叫什么名字啊,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
阮阮被人牙子專手,輾轉流離,又曾經是世家豢養的私人樂姬,最后到了教坊司,然后因為某些原因被打的半死自生自滅,要不是遇到溫泠,可能她早就已經死了。所以她聽過的樂曲也不少,只是這首實在是沒有聽過。
貴族曲樂多富麗堂皇之流,世家則是清音曲高和寡,但是這首,很平淡,聽過卻又始終縈繞于心,回味無窮,好像在山間,溪澗,是炊煙,是飯香…是…,說不出來,聽完之后好像把自己人生經歷過的過往平淡的回味一遍,又波瀾不興。
溫泠清脆的笑聲傳來。
“這首曲子叫《韶光引》。”
“韶光引?”
阮阮皺眉沉思,想著是否聽過這首曲子。溫泠有沒有說話,等著她想。
“小姐,阮阮不曾聽過,出自何人,有什么典故嗎?”
溫泠笑著對她說
“年代太久遠,是誰做的已經無從知曉了,好像是有一個皇帝做夢,夢中啊~~,他是九五至尊,也是販夫走卒,甚至是閨閣千金,也曾淪落風塵,還有醉臥疆場…,人生百態,他好像都經歷了…”
“然后呢?”
絨絨好奇的問到。
“然后?哦,然后呀…,不知道了啊,有人說他出家了啊也有人說他之后勵精圖治,千古一帝了啊,但是我覺得他應該出家去了。”
溫泠語出驚人,阮阮愣了愣,然后笑出聲來。
“皇帝?出家?”
“嗯”
“小姐不是在斗我玩嗎?”
“書上是這樣寫的啊,怎么,皇帝就不能看破紅塵了,說不定他早就膩了這花花世界,只是找個理由,然后就…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這?”
阮阮為溫泠的言語驚到,苦笑到,又有誰可以這么灑脫,可以放棄這至高權利。
“不是所有人都覺得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是人生極樂之事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說不定他就是喜歡天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