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越深,徑自走進(jìn)一處荒廢了許久的倉庫里,掩住了破舊卻結(jié)實的門。tcitecitei
茶香氤氳,這處破舊的倉庫里,卻是別有洞天。像極了鋪陳考究的雅室,撲鼻而來的是茶香和暖意。tcitecitei
茶桌邊上兀自坐著兩個人,左邊的一人青衫廣袖,芝蘭玉樹,捧著書卷的姿態(tài)隨意,神情確是專注至極。老掌柜推門而入是有聲音的,他卻置若罔聞,只管埋首不應(yīng)。tcitecitei
老掌柜恭敬地彎腰,身子卻是側(cè)向右邊,謙卑而順服的姿態(tài),仿佛是打心底的尊崇。tcitecitei
右邊那人倒是截然相反,整個懶洋洋地?fù)卧谧郎希唤?jīng)心地把玩茶盞,一席玉白色錦衣,流云似水,亦舒亦展,倒是勾勒出幾分瀟灑。墨發(fā)高束,一張臉隱匿在寬大的斗笠中,白色輕紗掩住了男子的眉眼,只看得見棱角分明而白皙的下頷。tcitecitei
這人倒是奇怪得很,在屋子里都要戴著斗笠,好像一刻也舍不得摘下。tcitecitei
“先生,方才那位公子拿的藥,我這兒列了個方子。先生可需要過目?”老掌柜的聲音有些顫顫巍巍,卻不露疲態(tài)。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張藥方,雙手呈上。tcitecitei
白衣男子撐著桌子懶懶地?fù)Q了個姿勢,聲線有些低啞“忘川,你看看。”tcitecitei
老掌柜呈上藥方在桌上,又規(guī)矩地退了兩步。tcitecitei
戚忘川抬頭,取過方子,細(xì)細(xì)讀起來,長眉卻是愈蹙愈深,本來尚顯平靜的神色,愈發(fā)凝重起來,眉目肅然。他放下藥方,又低頭思忖良久,這才開口“若是料的不錯,此藥乃是……寒泉苦目水。”tcitecitei
白衣男子依舊懶洋洋的,顯然是不清楚行醫(yī)之事“細(xì)說。”tcitecitei
“你可知……這寒泉苦目水的藥方,失傳江湖多年未現(xiàn),即便是尋得來藥方,入手的工序也是其中隱秘……至少,在長明,若非合太醫(yī)院一院之力,難得此物。”戚忘川說得沉重,眼神直直地盯著那一張薄紙,隨即緩緩抬頭,入眼一層白紗“而我有幸得知,還多虧三日前那本孤本。”tcitecitei
“哦?”白衣男子有些意外“想不到……謝家還是有點好東西。”tcitecitei
堂堂占據(jù)長明四境之一的南疆謝家,被你講得“有點好東西”?他們還真驕傲真自豪!驕傲自豪得想砍了你!tcitecitei
戚忘川不理他,轉(zhuǎn)向老掌柜“柏老,你且與我細(xì)細(xì)道來。”tcitecitei
被喚為“柏老”的老掌柜暗自心驚,當(dāng)下卻也不敢耽擱,毫不含糊地把沐河清自進(jìn)門到樓破嵐發(fā)現(xiàn)手下人的事情,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tcitecitei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幾分。tcitecitei
右邊的人緩緩坐直了身子,白衫貼身勾勒出那人極富爆發(fā)力的身子,分明還是慵懶的姿態(tài),在一瞬間卻又多出了幾分危險,仿佛那坐著的不是尋常的木椅,而是高在云端、俯視凡塵的九重寶座,從容中透露出令人心驚的壓迫。tcitecitei
他端起茶盞,輕抿“寒泉……苦目水,用之為何?”tcitecitei
“用之得當(dāng),可模糊眼目,作以遮瑜示瑕之用。”青衫醫(yī)者停頓片刻,語氣愈發(fā)慎重“若是——不通醫(yī)理而胡亂用之,只怕,雙目難保,寒性傷身。”tcitecitei
白衣人修長好看的手指在茶盞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據(jù)柏老所言,那位小……公子,是直接滴入眼睛里的?”tcitecitei
柏老“回先生,正是。”tcitecitei
這邊戚忘川的眼神卻是冷了下來,言語間冷意十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