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來自哪一處蠻荒清閑之地,連規矩都不知要守——想必平日在府上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苦心孤詣得很哪。”
圍觀中人有的已經在偷偷憋笑。
樓破嵐站在沐河清身后,面無表情,心道習慣就好。
臺階上的傾流倒是看得饒有興趣,嗯,半刻還有一會兒,還夠她看片刻熱鬧的。
程出瑯此刻心情有些不好。本來這輕鴻樓他就是想隨便試著玩玩兒,若是運氣好被看中了,也能在穎京博個名氣。沒成想——這輕鴻樓的女掌事這樣貌美動人,相比之下,他往日在青樓楚館里玩弄過的那些,簡直就是清湯寡水!他一瞧見那傾流姑娘楚楚動人的腰身,就忍不住浮想聯翩,這才先聲奪人,博取美人眼球。
誰成想,他這甫一開口,就有不識相的出言不遜。他有些不耐煩地抬眼看清來人,下一刻眼中的陰郁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滿眼驚艷。面前的兩人,要論姿色可都是人間極品哪!一個白衣清貴,細皮嫩肉;另一個白袍颯颯,瘦削挺拔。
倘若兩人都能被他弄到手……嘿嘿,思及此,這程出瑯一張蒼白無力、略微出挑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在下乃穎京程府程出瑯,名不見傳,不值一提。不知閣下與……身后這位公子,從何而來?”
“呦,程公子!好說好說,我與阿嵐從西境來。程府的大名,我們也是有所耳聞。程大人學富五車,想必程公子也是學識廣博嘍?”沐河清好像還真佩服程府的模樣,語氣突然客客氣氣的,沒什么毛病。
在場都沒什么大反應,倒是她身后的樓破嵐,明顯地愣怔了一下,一雙黑亮的眼睛似有光亮,緊緊盯住了他身前的女子。
她方才喚自己……阿嵐?
程出瑯顯然也是察覺到了對方語氣的變化,突然間還生出些許自豪感來“家父確實有過多番指導,在下也不過學了些皮毛,不過爾爾,無甚大本事?!?
“程公子何必故作謙詞?依我觀程公子的品貌風度,人有七竅,程公子約莫已通了六竅了罷?”沐河清手中折扇輕微一晃,盡是笑意風流。
人有七竅,六竅已通,可不就是所謂一竅不通么?
一聽這話,場外當下就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是接二連三的笑聲,聽不明白的人跟旁邊人一請教,當下笑得更是厲害。一傳二,二傳四,霎時間整個場外的人都哄笑出聲,紛紛贊嘆“這位公子好口才”,一時間場面好不熱鬧。
倒是沒有人前來指責沐河清無故針對,畢竟——輕鴻樓的規矩,誰也沒膽子沒實力來說三道四。他程出瑯自己蠢,沒有人站出來教訓也就罷了,左不過是暗地里丟人現眼而不自知;可如今有人站出來教訓他了,那么,誰都會開口喝彩叫聲好——這回他丟人可就丟大發嘍!
木階上傾流倒是小小的驚訝了一回。情報上說這位沐家的嫡小姐沉默寡言,驕狂自傲,木得像塊木頭;這幾日性情大變——沉靜平淡,波瀾不驚,喜怒不形于色;卻不成想——不過是要掩人耳目樹個形象出來而已,她也能演繹得這般出色,一舉一動,風流自然,一言一語,字字珠璣。還真像個風流紈绔的世家少爺。
即便是那些混跡朝堂再有心的人物,也不會把眼前之人與穎京那位沐家小姐扯上哪怕半點關系!
滴水不漏。
傾流突然有些理解,為何主上一聽說她要來輕鴻樓赴約便要親自前來。這樣難以捉摸的人……還是得主上親自驗一驗。
少年樓破嵐在一邊辛苦憋笑,臉上的表情有些滑稽而且極其不自然。他真是……服了這個女人了!
“程公子”自然也是聽出這一番奚落諷刺,登時臉色一沉,眼神陰郁得快要滴出水來“好小子……”
場面逐漸凝固——看來這位程公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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