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一前一后。
前面的紅衣女子步履端莊、婀娜多姿,后邊的白衣公子步伐穩健、風流倜儻。
傾流側身看了那公子一眼“沐小姐這身形姿態,倒是足以以假亂真。傾流佩服。”
沐河清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對這個女子多了一分放心。她這身裝扮,若非提前知道了什么,或者像樓破嵐那樣變態,實在看不出端倪。唯一的解釋是——葉寒舟和顧西不瞞她,這個傾流算是他們這個臨時反傅氏革命團伙的無需保密人士。
既然如此,她再裝下去,也沒有必要。
“唰!”
沐河清一把收起折扇,一雙清秀的眸子顯露在惶惶光影中,透出格外的光彩。
她收斂起那般張揚肆意的笑容,擺正好姿態,臉上是一貫的清冷淡然,仿佛一瞬間從里到外換了另外一個人,連聲音都淬上了一層無端的清冷
“雕蟲小技罷了。”
傾流愣怔了片刻,笑了笑,繼續帶路。
二樓那間雅室,窗外能依稀聽見熱熱鬧鬧的動靜,室內卻還是一片沉寂。
此時,屋內的氣氛稍顯詭異。
葉寒舟和顧西分別落座茶桌,手上端茶的動作停滯了;褚澄愣是站在寬敞的屋子中間,目瞪口呆地盯著門口的兩人;門口處的兩人倒是有幾分鎮定自若,一位少年,身形削瘦,一位看不出原本容貌,倒是疏朗挺拔。
少年在左,男子在右。兩人雖皆著白衣,卻大相徑庭。
白色勁裝的少年年紀尚輕,高束的馬尾還透著幾分張揚放縱,發絲稍亂,衣上還有些顯眼的褶皺和凌亂。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透露出與年紀不符的沉穩和……敵意。少年的左臉頰還多出了一塊肉眼可見的淤青。
樓破嵐專注地盯著右邊的男子,視線焦灼,全然不顧雅室中的另外三人。
右邊那個男子正懶散地倚在墻邊,左腿微微蜷縮,右腿閑閑地撐著地面,一席凌霜賽雪的白衣一如先前華貴整潔。男子垂首不語,氣息也不亂分毫。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一種無端的寂靜。
褚澄忍不了了。
有他在的地方,氣氛怎能如此尷尬?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晃晃神,搖搖扇子,撓撓腦袋,臉上揚起作輕鴻樓主的招牌笑容,干凈而熱情“敢問兄臺……”
突然,木門打開。
迎面又進來一個穿白衣的。
待褚澄看清來人,這又訕訕地笑了笑,問了半句的“敢問兄臺如何稱呼”默默地咽了回去,垂著腦袋躡手躡腳地坐上了茶桌,兀自飲茶,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什么。
那小眼神一轉,轉向旁邊坐著的葉寒舟和顧西……好嘛!這兩人也壓根不睬他啊,全在盯著那個新來的瞅!
哼!
眼神再一轉,轉向站在那新來的兩側的白衣少年和自家舅舅……好嘛!那少年暫且不說,連自己家舅舅都不搭理他了!你看那副饒有興趣的眼神,從面具下都能看得出自家舅舅對那個新來的可感興趣了!根本每人理啊!
他這是……打招呼打了個寂寞?
氣!
褚澄鼓著腮幫子,往肚里灌茶降火。
“新來的”正是沐河清。傾流開了門便自行離開了。
她站在大門處,正好身處這兩個人中間,卻實在沒有功夫理會兩個人灼熱的視線,因為……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茶桌對面一身玄色的葉寒舟,下一眼,就瞥向了旁邊一席紫衫的男子。
沐河清那雙少女清澈的水眸,一下子粘在了那人身上。
他還是記憶里那般儒雅蒼白的面容,清俊明亮,一雙墨羽般的眼中仿佛一汪足以見底的潭水,可是沐河清是知道那樣一雙眼中藏著多少權臣謀士的鋒芒與殺機。
他坐在茶桌邊上,遙遙地望過來,一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