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四年深夜城郊倉庫
凌子寒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連呼吸都控制在一定的頻率以內(nèi),他知道一旦被發(fā)現(xiàn)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他不能死,他還要報仇。
外面繁亂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經(jīng)過這兩天的潛伏,知道現(xiàn)在是一天中相對安全的時刻,他沒有再耽擱,解開藏在身上的炸藥,熟練得組裝布置,將引線悄悄得引至狗洞邊緣,對,就是狗洞邊,這個在倉庫死角的狗洞是他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一點一點完成的。
他要感謝父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他機(jī)關(guān)術(shù)和陣法,他才能在沒有他的日子里,理解參悟留給自己的那一本本玄妙的書籍。雖然現(xiàn)在他還不能說完全融會慣通,但用來隱藏一個狗洞足夠了。
子寒很慶幸,那個人把倉庫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天黑后過于昏暗的燈光是他最好的掩護(hù)。按計劃他點燃引線后,退到這兩座土屋的夾角就安全了,余下的就是欣賞。
“干得不錯,可惜了。”
一個小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正在喘息的子寒嚇了一跳。不知何時身邊多了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與他一起觀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火線。
一陣心驚過后,子寒感到后怕,他過來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幾息間,也不能有人如此毫無動靜得接觸到他。雖然他今年只有十五歲,但在墨門的摸爬滾打中,早已練就了一身不容小窺的實力。但這孩子……
“我不是鬼,我先來的。”象是看出了子寒的疑惑與猜測,有些鄙視得出聲解釋到,同時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對白眼,雖說光線不好,可凌子寒確確實實看到了輕視和無奈。讓他有種沖動,想把這小鬼頭從這里丟出去,又強(qiáng)行忍住了。可不能因為這個小屁孩壞了他的大事。
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將他無視。“什么可惜了?”猛然想起小孩開口的第一句話,任何差錯都不能出。
子寒正處在變聲期,又有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連水都沒能怎么喝,自然有些難聽。
小孩下意識得搓了搓胳膊,又沒好氣得噔了他一眼,卻也沒過多計較。
“本應(yīng)該是可以成功的,可老天不幫你。這兩天下了一點小雨?!?
小孩扭過頭,默默注視著那還想頑強(qiáng)前進(jìn)卻又后續(xù)無力的火點。是啊,下了雨的,空氣,地面濕度加大,引線的長度燃燒力都會受到影響。
子寒有些懊惱,難道要功虧一簣嗎?他攥緊了拳頭,想都不想就要沖去。
“死了,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毙『醒笱蟮囊痪湓?,讓他頓住了腳步。是啊,死了,就再也沒機(jī)會了。父親,母親,小啞巴的仇他還沒報呢。想到這些,子寒泄了氣般,坐了下來,靠在土墻上,平復(fù)自己的情緒。
“那里面是些什么?”小孩的聲音平靜無波。
“煙土。”子寒有些咬牙切齒。
小不點若有其事得點了點頭?!昂冒?,我?guī)湍恪!?
子寒有些不可思議得看向那個小孩,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他。很短的頭發(fā),半新不舊的衣衫,卻很整潔,黑夜模糊了他的五官,卻讓那雙大眼更加得明亮。
穆林月知道這個半大小子在打量她,也同樣在置疑她,可這有什么關(guān)系,她會讓他看到她的厲害。她挑釁得揚(yáng)了揚(yáng)尾毛,轉(zhuǎn)手在身后摸出彈弓,搭上一顆黑色的圓球,對著已經(jīng)快熄滅的引線彈了出去。
子寒看著她的動作,心里不停得罵娘。你確定你是來幫忙,不是來搗亂的。
正在他不停排腹時,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彈出去的黑球,因為速度與空氣的摩擦,居然自燃了起來,等它落到引線邊時,已成了一個為火球,因外力火源的加入,引線歡快得往前竄去,一瞬間,消失在倉庫里,接著爆炸聲傳來,整個倉庫燃起了熊熊大火。
“快走?!碑?dāng)子寒還在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