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宏把我抬上救護車時,我開始惡心犯困,我隱隱約約感覺林宏的眼淚打在我臉上,我想幫他擦試卻抬不起手臂。
我又隱隱約約看見林樺站在救護床旁邊,他只穿了一件背心,肩膀像是曬傷了,剛剛脫掉一層皮。
我問林樺軍裝呢?他卻指了指肩膀上脫掉的那層皮,我不停地大聲問林樺咋弄的,可林樺就是不說話,之后我再無意識了。
這個夢直到我病愈出院很久,我依然記得很清楚,冥冥之中是不是哪方神圣托林樺轉告我,不死也要脫掉一層皮呀?
人在彌留之際,迷迷糊糊所看的,是不是從某個空間維度里發出來的微電波,導入人腦后,讓你提前看到事態發展的結果呢?
從弗洛伊德開始,夢的解析成為我們每一個專業或不專業的人,都想弄清楚的一件事,可千奇百怪的夢境,又有誰能給出精準的科學解釋呢!
后來洪飛回憶說,林宏一直跪在車里,摟著我不停地哭泣。尤其聽見我喊林樺的名子,他哭的更傷心了,他以為我不會活過來了。
我對洪飛講,林宏還小,他才三十四歲,雖然在生意場上經歷了無數次大風大浪,但在生死面前應該是第一次。
一個多小時后,我們到達歌州醫院,但我依然處于昏迷狀態,左小腿腫脹,上面有如針眼一樣的齒印。
醫生同樣判斷不出是哪一種蛇毒,還是不敢貿然用藥。但這所醫院有口服藥,他們想辦法給我用上了。
第二天專家來會診,建議可以參考前段時間的一個病例,有一個男子被眼鏡王蛇咬傷,提議應該按照這個治療方案試試。
第三天我醒了,可四肢不會動。這時,被進來的護士發現,忙叫來醫生,我艱難的看向四周,身邊躺著幾個插各種管子也不會動的病人。
林宏呢?他剛才還在車上哭來著,我的意識應該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時悄悄地貼近我一個人,我似乎感覺應該是林宏。
“你醒了,醒了就沒事了。”他將我頭發往后縷了縷輕聲說。
“林宏。”
“你說什么?”林宏貼著我嘴角問。
我一直叫他名子,他一直問我說什么,我又睡著了。下午我又醒了,發現林宏不在我身邊,不一會兒洪飛進到病房。
他來到我床前問“我是誰?”
“洪飛。”
洪飛點點頭出去了,又過了一會兒,林宏回來了,他連續問我好幾個問題,我都用微弱的聲音回答了,林宏握著我的手淚如雨下。
我用微弱聲音問“咱們昨晚開車來的吧!“
林宏在我耳邊輕聲說“這是第三天了。”
“林宏,假如我有什么意外,你不要傷心,要好好的調整自己的情結,過正常的日子。”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林宏馬上過來摟住我,不停地安慰我。夜里我讓林宏回去休息,他死活不同意。
第四天,我能稍微動一點了,我預感生命的長度可能就這么長了,這里離老家萬水千山的,我應該不會活著回去了。
趁著這會兒清醒,我得安排一下自己的后事了。
我讓護士叫來林宏和洪飛,他倆進來時,還跟進來一個年輕人,他們介紹說是同學楊星。
“我有話要說,假如我死了,你們要照看林宏一段時間,直到他好起來,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他。我是孤兒沒有親人,后世拜托你們了。”
我看著他們,真是萬箭穿心,單身的八零后多可憐,死后還得托朋友給埋了。
“林宏,我的骨灰不要埋在歌州,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孤魂也會害怕的,我要回到北方去,請你將我的骨灰壇送回東北,我不與林樺合葬,把骨灰壇放到我父母的墓穴里吧!”
林宏俯下身貼了我一臉淚水,可他又不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