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看日歷,今天是1月18日,重病正好兩整年了,我的身體勉強算康復。其實,我永遠都不會康復了。
2023年春節前夕,我站在窗前看呼嘯的老北風把鵝毛大雪從天外吹來,落地后卷起又送往大地凹處,老北風像東北人續綿被一樣,給各個角落均勻的續上一層又一層。
雪一層層的覆蓋,這座小城的心事,被厚厚積雪掩埋,城上的彩旗,坍塌于星空之下,靜默的心箴言這個冬天。
新愛的,待冰雪消融之際,憂傷也一并帶走,我的城還掛你的旗。
在我心中,似乎有種希望在崛起,這個希望來自哪里,我并不清楚,只覺得心中有團圣火在悄悄點燃。
我忽然想知道,此時的婉子在遙遠的南粵做什么呢?我應該給她打個電話了,我接通婉子的電話。
“你找誰?”她遲疑的問。
“我是格格。”
她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是那拉格?!?
“你在哪兒?”婉子嗷的一聲在電話里大聲喊道。
“我在東北老家??!我一直住在藍月小區??!”
“為什么和我斷了聯系,有什么過節不可以解釋開嗎?”
這一刻,我聽出她的冷漠,有可能她后半生都不會原諒我了。
“我病了兩年剛剛好些,攢了點力氣才能和你說幾句話。”
婉子似乎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你加我微信吧!”
婉子在視頻里看到我,并沒有太大的驚訝,依然在生氣中。
“你現在身體怎么樣?能坐火車嗎?”
“應該能吧!呼吸還算順暢,半年沒有窒息現象了?!?
“來歌州吧!這邊氣候好,呆一段時間養養身體,愿意回東北再回去?!?
我嗯嗯的答應著,我并沒有去的打算,最后我還是問了林宏的消息。
“你走后,王波和林宏通過幾次電話,林宏都在大林忙呢!后來基本沒聯系了,他現在是否結婚誰都不知道,這事也沒法問?!?
婉子停頓一下又接著說。
“王波聽朋友說,林宏的生意越做越小了,現在的j科技是不是他的也不知道,但他在歌州應該還有生意。”
“j早就不是他的了?!?
“我給你訂機票,你快過來吧!林宏去東北找過你,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你?!?
“他來東北找過我?什么時候?”
“你走后的那個春節,他接你回來過年?!?
聽婉子說到這里,我想去歌州了。
“你訂機票吧!我從大林登機,這條路線離我較近,你得訂兩張機票,我要帶上老姨,不然我一個人出不了門?!?
我和婉子結束通話后馬上開始收拾東西,這一次,我只帶一個小拉桿箱,拿了兩件內衣和一件我一直珍藏的泳衣。
老姨買菜回來,我告訴她過幾天可能去歌州,老姨聽后都傻了,然后抹了一把眼淚去廚房做飯了。
“老姨,我的東西收拾完了,您也收拾一下吧!盡量少帶東西,咱倆是老弱病殘拿不動。”我站在客廳窗前大聲喊道。
“我知道了。”老姨在廚房里大聲回話。
我繼續站在客廳窗前看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從臘月的天空掉下來,就像突兀的你和雪花一起掉下來,然后掉進我的心里。
金色的屋檐上,我看不到你在遠方燦爛的笑臉,亦如我的眼睛,看不到明亮的陽光和各自手上捧著的心事。
我忽然感傷起來,在這世間,某些人就是專門為你而來,恰似這大寒中的雪花,為你執著飄落,待到春天再為你化成春水。
我很想知道,咫尺間的幸福是否還會與我竊竊私語,我再次摒棄以往的虛榮,讓記憶拉著我跳出這個冬天。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