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銘一反常態的詢問她的意見,倒是有些意料之外不幸中的萬幸。
姜籽葵沒有懈怠于姜銘的問話,眼眸里染上一層薄薄的冰色,說道“爹爹,前幾日我向大管家預支魔獸車出行,所為的就是找個工藝匠人,打造一間屋子。
“著實料想不到大管家竟把所有的指責都包攬在自己身上,想來往后,我應當不僅告知大管家預支魔獸車的事,還應當把我所有的行程都告知大管家才是。”
說完,姜籽葵悠悠的嘆了口氣。
一旁的姜裕,本勝券在握,想著能以此“顛倒黑白”的把這廢物推進泥坑,沒成想越聽越不對味。
姜籽葵話里的意思簡明概要,寥寥幾句話,卻像是萬箭齊發一般,準確無誤地戳在了姜裕的脊椎骨上。
最后,姜裕一口老血還當真憋在喉嚨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姜裕突然隱隱約約有些明白,璟婆子是如何被姜籽葵拉下馬的。
是他低估這廢物隨機應變的能力了。
姜籽葵為不折不扣的廢材之軀,原本以為一無是處,沒想到在對抗陰招的若無其事方面,這廢物倒是格外強悍得很。
坐在靠椅上的姜銘,意味深長的看了姜裕一眼。
他向來了解姜裕,也知道姜銘必定心懷鬼胎,對葵兒有意見的很。
而超出他預料范圍的,是姜籽葵泰然自若的反應和巧舌如簧的辯解能力。
姜籽葵輕輕松松就化解了對他人來說如臨大敵的困境,由進退維谷到絕處逢生。
依葵兒的這個年紀,想要做到這么的冷靜鎮定和從容不迫,實屬不易。
然而,葵兒卻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不驕不躁。
莫不成是這幾年來,他對葵兒疏于關注,竟不曉得葵兒還有此等本事?
姜裕向姜籽葵點了點頭,起身,道“行,我知道了。”
姜銘不多說什么,轉身打算走人。
姜裕正沉浸在被倒打一耙的惱羞成怒和難以置信中,抬眼就看到姜銘邁開步伐意要離去,有些慌了“姜公,以您的意思,是?”
姜銘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我信葵兒的話,以后什么事,由著葵兒來即可,你莫要插手。”
姜裕都還沒理清思緒,從被姜籽葵巧妙回懟的打擊中緩過神來。
姜銘的話,就宛若萬鈞雷霆,齊刷刷“轟隆隆”的向他劈了過去。
好一頓噼里啪啦絕不留情的打臉。
姜銘的意思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他在袒護和偏愛姜籽葵。
同時這也意味著,姜銘已看穿和戳破他的那些黑暗的小心思,對他殘留三分失望之余,又擺明了絕對站在姜籽葵那邊的立場。
看來,他不僅低估了姜籽葵的實力,還在真正意義上,低估了姜籽葵在姜公心目中的地位。
姜籽葵不多言,帶著老人家幾人便朝竹瀾居的方向走了過去。
留有姜裕及隨從,在原地氣急敗壞。
姜裕恍惚地看著姜銘和姜籽葵離去的身影,身形一晃,有些撐不住。
位于姜裕一側的隨從手疾眼快,扶住了姜裕,擔憂的喊道“大管家,你怎么了?”
姜裕恢復如常后,惡狠狠地瞪了瞪那隨從“我好得很。”
這奴才也是個不長眼和不走心的,他“兵敗如山倒”的輸給了那廢物,喪氣郁悶還來不及,這奴才竟然還問他怎么了?
明知故問,愚昧至極。
姜裕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著改天,一定要找機會把這隨從驅逐出府。
他不好過,絕不會讓他厭煩的人好過到哪里去。
接二連三的幾件事情下來,姜裕都對姜籽葵忌憚和心有余悸了幾分。
因為姜裕發現,那廢物的一張巧嘴,比他還會把顛倒是非和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