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從離開姜銘的居所后,直奔姜府的刑房。
刑房內,滿身是血的爾容半死不活的躺在架板上。
旁邊,是嚴陣以待等候命令的侍衛。
那侍從走進刑房,將雙手背于身后,淡漠如霜地看了眼架板上奄奄一息的爾容,眼里半分的動容和情緒波動,他只問那打板的侍衛“人可還活著?”
侍衛如實地回答道“還留著一口氣,怕要是再打下去,會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
那侍從嘴角劃開了一抹冷冽的笑。
大管家都放話坐視不管了,還會不好交代什么?
別說奴仆跟著主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光是奴才膽大包天,造謠生事,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死了便死了,該挨的板子,還是要挨的,不可懈怠。
“今個兒這事是以儆效尤,咱們大管家就是要以身作則嚴整府風,你也得走點心辦事不是?”
侍衛不敢對侍從有半分違逆,應道“是?!?
侍從是姜銘的心事之一,言行之間皆透露著一股傲慢之氣。
他手下的那些侍衛,也只是接了命令行事,至于什么未知數,就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了。
侍衛目送那侍從離開后,又喚來兩個仆從。
階級等級鏈向來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組成一個依次遞減的金字塔行。
那侍從吩咐侍衛,侍衛豈會讓自己臟了手,自是得叫低他一等的仆從來替他行事。
兩個仆從一進刑房,看到架板上血跡斑斑的人兒,心里不免發慌。
其中膽子較大的一個仆從向前走了一步,問那侍衛“大、大人,您有何貴干?”
侍衛面無表情,指了指架板上尸體似的人,示意兩個仆從“你們兩個,把這個抬出去?!?
抬出去?
抬哪去?
兩個仆從驚恐地面面相覷。
這個大人叫他們過來,不會是讓他們處理尸體吧?
哎喲喂,處理尸體可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侍衛仍是一臉的凝重,語氣沉了沉“動作都給我麻利點!
“否則,被抬出去的,就是你們兩個!”
兩個仆從心下一顫,他們沒有猶豫,連爬帶滾地來到那架板旁。
架板上的人好似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氣,一動不動,死氣沉沉。
兩個仆從留意了下侍衛的動靜。
大抵是那侍衛覺得萬分晦氣的緣故,眼不見為凈,很快就離開了刑房。
其中一個侍衛深呼了一口氣,伸出手戳了戳架板上的人,問同伴道“這人……真沒氣了?”
那個同伴都沒膽子去看架板上的人,魂都快被嚇沒了“你待在府里時間不短吧?怎會不知道大管家的手段?
“落在大管家手里的人,能有幾個是好下場?
“咱們識趣些,盡快處理完這具尸體,早辦完早讓它超生,免得罪孽深重?!?
同伴很惆悵,一副倒霉相地問那個仆從“那…我們要把他抬到哪里去?”
“當然亂葬崗了!
“不然你還想著把他風光大葬,或者是抬到姜府里嗎?
“那位大人為什么自己不操勞,非得叫我們替他辦事,不就是不想沾染到陰氣,讓我們替他擦屁股嗎?
“別干杵著了,盡早處理完盡早解脫?!?
兩個仆從戰戰兢兢,忍著內心嘔吐的沖動。
一人用手顫顫巍巍地清理完架板上的血跡后,一人把架板上的人翻了個身,打算待會兩個人將其合力裝進麻袋里,抬到擔架上。
架板上的人翻了身,露出蒼白的面龐。
而負責給架板上的人兒翻身的仆從,一看到爾容的臉,驚愕極了“這這這……這不是爾容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