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問話一出,張奉也是心下一動,抬頭盯著他手中的絹帛,看了許久。
“陛下說的可是先前微臣瞧見過的?”輕聲詢問一句,張奉也實在不確定劉宏問的是不是水車。雖然他印象中,漢末好像確實有水車出現,但似乎并不是哪位學子造出來的。
畢竟,相較與后世,如今這個時代對于匠人還是存在一定偏見的。
儒家為了維護自己正統地位,總是會刻意打壓其他學派,像一些被帝王在使用的法家學說,都是被打擊的對象,更不要說似墨家這般實際生活中不太應用到的東西。
而對奇淫巧技的偏見也導致,很多有特殊想法的學子不敢去鉆研。
在大漢,或許也就只有一些宦官喜歡去擺弄這些小玩意,來博取天子開心。如先前被傳的沸沸揚揚的蔡侯紙,便是本朝和帝時期,中常侍蔡倫為討好喜好文墨的鄧皇后而研制出來的。
“說罷,來尋我所為何事?”
“也無甚大事!”見他開口,身旁躬身的人也賠笑起來,“只是許久不見畢公,有些想念,特來見一見。順道給畢公傳遞些消息。”
斜睨了他一眼,畢嵐嘴角輕笑,“韓悝,你雖說也是從”
而張奉記不清楚的這翻車渴水也是漢末靈帝時期中常侍,鉤盾令畢嵐制造出來為了討好皇帝的。
“正是此物!”見張奉沒有退縮,劉宏瞬間眼眸一亮,抖了抖手中的絹帛,笑道“你若能將此物研制出來,朕重重有賞!”
“不敢受陛下賞賜!”迅速俯首躬身,張奉先是恭敬回應,隨后才抬頭,輕聲詢問道“不知陛下可否讓微臣再細細查看一番,那絹帛上所繪?”
“自然可以!”將絹帛遞給一旁的張讓,張讓接過,正要轉給張奉,張奉眼尖迅速小步上前從張讓手中接過圖鑒,攤在掌心,張奉也不多言,凝眸仔細觀察了起來。
絹帛上描繪的很簡答,主要的幾個器件出來后,張奉大致也知道這水車的運轉模式。
以龍骨葉板用作鏈條,臥于矩形長槽中,車身斜置在水里。下鏈輪和車身一部分沒入水中。驅動鏈輪,葉板就沿槽刮水上升,到長槽上端將水送出。
這是一個比較節省人力的取水方式,至少在現在這個手擔肩挑的時代,翻車的發明是件與農業灌溉極其有利的事情。
看了一會,待張奉大體摸透其中原理后,才看向劉宏解釋起來。于是,殿閣內一個講解,一個傾聽。其實,劉宏先前聽過鴻都門學的那學子解釋過,但此時聽起張奉解釋起來,卻又別有一番感觸。
尤其是張奉解釋時,言語間偶爾談及的“筒車”、“多齒輪翻車”、“風轉水車”等名詞,更是讓劉宏眼前一亮,他當即便可以斷定張奉必然是懂這些的。
“大善!”朗聲撫掌,劉宏興奮的看著張奉,“原以為你只是知曉,不曾想,卿似乎還頗善此道!朕聽卿方才所言,甚至覺得,卿在此道的造詣可能不熟昔年的蔡侯了!”
“不敢與先輩比肩!”恭敬拱手,張奉心下微動,劉宏提起蔡侯,讓他一瞬間就回想起造紙的蔡倫,而接著他又有種不祥的預感,冥冥中他感覺自己似乎哪里孟浪了。
“此事朕原本還打算交付給畢嵐去做,既然你對此道見解頗深,朕倒不如交付給你制作更放心些!”輕手捋著頜下短須,劉宏笑著說道“若有何不明白的地方,卿也可前往鴻都門學,尋找一名叫馬鈞的學子,他或許能為你解惑!”
眉宇輕震,當張奉聽到馬鈞名字的時候,也是格外意外。了解漢末歷史的人都知道,馬鈞可是漢末有名的機械發明家,改造了很多器械。沒想到他竟然是鴻都門學的學子,難怪能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張奉的注意力此刻全都關注到馬鈞的身上,卻全然忘記了方才劉宏話語中也提到的另一人,畢嵐。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