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撒野的是誰，你不知道嗎？”

太像了，姜甫琰一時恍惚，現在和回憶交疊，他仿佛又看到她半抬著臉，清冷又哀怨地望向他，“究竟是誰在撒謊，你不知道嗎？”

“你別把帽子扣我頭上！”姜雨柔一聽她這么說，立馬不樂意了，“這一屋子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證！三嬸你說，到底是誰先動的手？”她首先問向離自己最近的人。

被喚作“三嬸”的婦人踟躕兩步，“我，我方才站得遠，沒瞧清。”這種強出頭的事，她可不愿意做。

姜雨柔作氣得撒開她的手，“翠萍，你說！”

“確實是她先跟我家小姐動的手。”翠萍同她主子一樣，都揚著高高的頭顱。

“姜家有規矩，做錯事的人就得罰，”姜甫琰略抬眼，“錯不悔改，戒打三十。”

“去取戒尺來！”姜雨柔只差開心得跳起來。

“喲，這屋可比前廳熱鬧啊。”

一道男聲自門外傳來，門處的下人驚慌地喊道：“世子！”

屋內一陣驚慌，婦人忙將自家女兒往身后拉，試圖遮住，那些略大點的姑娘卻抬著眼往門口瞧。

但顧潯在屋外駐腳，并未進屋來。

姜甫琰皺眉，隔著門喊，“世子有何要事，請移步前廳商量。”

“我倒沒有大事，只是天色已晚，便來接人回府。”聲音隔著門扇傳入屋內，清冷卻格外地好聽。

“世子只怕來錯地兒了，這屋里沒有您能接走的人。”

“呵，”顧潯輕笑一聲，“姜少爺臨走前特地來找我，說要將妹妹暫且安置在祐王府，不知姜少爺的妹妹姜雨眠可在屋內？”

“我在！”姜雨眠應聲，眼神漸漸回暖。

姜甫琰臉色白了白。

“還不快出來，這都多晚了？”顧潯壓低聲音，佯怒。

姜雨眠沒應，抬頭看著姜甫琰，眼里滿是勢在必得。

“開門。”姜甫琰吩咐，率先邁步走出去。

“世子。”

顧潯沒看他，看著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的姜雨眠。

“世子哥哥。”姜雨眠一出來就下意識地往他身邊站。

“臉怎么了？”顧潯不悅地蹙緊眉。

姜雨眠抬頭看看一側的姜甫琰，默聲不語。姜甫琰這才想起來，他方才好像甩了姜雨眠一巴掌。

顧潯沉下臉，“姜大人把人叫回來，就是為了侮辱她，泄自己的心頭恨，這事若是傳出去，任誰聽了都會不齒吧？”

姜甫琰正著頭，“單憑外象，世子不要太早下定論。”

“只憑外象就下定論的人，不是姜大人你嗎？”顧潯反問，他忍著脾氣牽過姜雨眠的手，“既然姜家是這個態度，在姜少爺回來之前，誰也別想從我府上把姜雨眠帶過來。”

說完，顧潯就帶著姜雨眠頭也不回地離開。

被立了下馬威，看著兩人一高一低的背影，姜甫琰臉色說不上好。

“爹爹，那位就是世子嗎？”姜雨柔問道，她離門邊近，自然瞧得清楚，世子長得比傳言里還要俊朗。

姜甫琰應了一聲，顯然沒察覺到女兒的小心思。

“臉還疼么？”

姜雨柔搖搖頭，乖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