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極其有節奏,又極其有規律,連每次上下的頻率都一模一樣。
只是時間有點長,整整搖了半柱香的時間。
眾人早已按捺不住,或譏諷,或嘆息,聲音嘈嘈切切的,傳入耳中。
顧晏卻恍若未覺,專心致志地重復著手上的動作。
又過了一炷香。
她終于放下骰盅,會心一笑道:“可以揭盅了。”
陸長風忍不住蹙眉,總覺得這個小子沒看上去那么簡單。
他沉吟片刻,隨即伸出手,揭開了骰盅。
六粒骰子也如疊羅漢一般,整整齊齊地堆疊著,最上面的點數也是一點。
跟陸長風搖出來的點數一模一樣。
諾大的賭場一掃剛才的嘈雜,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
可還沒等陸長風松一口氣,剛才堆疊起來的玉骰子突然坍塌下來,碎成了粉末狀。
“零點,是零點。”
半夏激動得原地蹦起,眉梢一挑,沖其他人得意地叫道:“我們少爺贏了!”
陸長風怔住,片刻后,抬眸看向顧晏,瞇起了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
顧晏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時,賭場的大門被打開,打手拿著棍棒魚貫而入,開始清理現場。
不一會,整個賭場就只剩陸長風的人以及顧晏主仆二人。
顧晏雙手捧著奶杯,優哉游哉地喝著奶,絲毫沒有被嚇到。
可半夏從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偷偷地拉住顧晏的衣服,一臉緊張。
“倒是個能沉得住氣的,”陸長風唇角緩緩勾起,又變得慵懶散漫起來,似乎已經把顧晏二人當成了甕中之鱉,料定他們逃不出去。
那冰冷的嗓音里透著笑意,“倒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顧晏反問他,“緊張了,你就會放過我?”
陸長風:“自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
顧晏活了兩輩子,自認已經把這個人的脾氣都摸透了,安撫性地拍了拍半夏的手背,一臉輕松道:“按照賭約,我贏了,你可是要幫我忙的。陸爺該不會想耍賴吧?”
“這是我的地盤,就是耍賴,你能奈我何?”陸長風一抬手,“抓住他們!”
打手們頓時圍了上來。
顧晏秀眉微蹙,咬著竹管看了一圈,突然起身,走到陸長風身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陸長風突然臉色大變,手一揮,無關人員頓時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他問:“你剛才說什么?”
顧晏晃了晃奶杯,說道:“我有陸爺想要的東西,前提是你乖乖履約。”
“我憑什么相信你?”
顧晏:“據我所知,陸爺找人找了很多年,說明這人十分重要。以往也不是沒有人虛報消息引你前去,你明知希望渺茫,卻從不放棄。比起那些人,我可靠譜多了,陸爺應該沒理由來懷疑我。”
陸長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才說道:“我可以幫你,前提是你先帶我去找人。”
顧晏很干脆地拒絕,“不行,萬一你后悔了……”
“爺是那樣的人?”
“你是。”顧晏提醒他,“剛才出爾反爾的人,是你吧?”
陸長風:“……”
突然臉好疼怎么回事兒?
許是知道討不了好,陸長風只能暫時妥協,“說吧,要我幫你什么忙?”
顧晏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到他面前,“幫我收拾兩個人。”
陸長風接過,看了看,突然道:“真是個狠人!”
顧晏只是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