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我們小姐正臥床養病,實在不方便見您。還請您止步?!?
半夏挺直脊背,伸開雙臂,毫不畏懼地堵在了院門口。
顧眉一巴掌甩了過去,“誰給你的膽子攔本小姐?讓開!”
她本就生得體態圓潤,用力一推,竟把半夏推到一旁。
只是,她的手還沒碰到門,半夏又擋了回來,不卑不亢道:“三小姐,請您止步?!?
與此同時,她瘦小的身子幾乎貼在門上,絲毫不給顧眉動手的機會。
她要替小姐守好這扇門。
所謂的“臥床養病”,只是個借口。
她雖不懂小姐這么做的用意,但作為一名優秀的小迷妹,她分得清孰是孰非。
顧三小姐明顯是來找茬的,她若是攔不住,這張臉又該往哪兒擱?
很丟人的!
可顧眉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三番五次被一個小丫鬟攔住,早已臉上無光,此刻更是又扇了一巴掌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半夏的雙頰已經浮起兩個對稱的巴掌印。
可就算這樣,她也不挪開半步。
顧眉氣得雙手叉腰,在書房受的氣似乎找到了發泄口,二話不說就對半夏拳打腳踢。
可自始至終,半夏只是咬緊牙關忍著,一聲不吭。
江平侯和蘇晉北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住手!你這是做什么?”江平侯厲聲喝道。
顧眉停下手腳,跑到江平侯面前,抱著他的胳膊,撒嬌,“爹,你來得正好,女兒要去看望二姐姐,結果這刁奴竟然不知死活地把我攔了下來。這樣的奴才,咱們侯府可供不起,趕緊把她打發了出去。”
“誰敢?”
院子里傳來一道虛弱卻堅定的聲音,半夏一股腦兒地從地上爬起來,推開半敞的門,問道:“小姐,您怎么出來了?您的身子可還沒好呢……”
“不礙事?!鳖欔獭疤撊酢钡貞艘宦?,弱柳扶風地靠在半夏的身上,看向江平侯一行人,問道,“二叔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說完話,她又捂著帕子咳了幾聲,儼然一副病弱的模樣。
半夏看了她這模樣,暗暗低頭。
今天,又是裝柔扮弱的一天!
可真是難為小姐了!
顧眉卻指著半夏,搶先開口,“二姐姐,這刁奴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敢攔住我,不讓我進門。你可不能心慈手軟,放過這等囂張的奴才。”
顧晏卻淡淡回道:“我這幾天臥病在床,不宜見人。不讓任何人進院子,是我給半夏的吩咐。難道三妹妹是在怪半夏聽從我的話?”
顧眉被噎了一下,一時想不到反駁的話。
顧晏又道:“再者,半夏之所以攔著你,不僅是牢記我的吩咐,還是為了你著想,不想讓我過了病氣給你。如此忠心為主之人,三妹妹為何卻看不過眼,反而要懲罰她呢?難道是怪她不該如此忠心嗎?”
她說得不慌不忙,但字字句句,條理清晰,令人刮目相看。
蘇晉北默默地聽完,面上卻不動聲色。
抬眸看去,卻見顧晏正靜靜地半倚在半夏的身上,膚色透著一股病白,但那雙好看的眼睛卻緊緊盯著顧眉,難掩其中的堅定。
早在之前,他就察覺到顧晏不一樣了。
但此刻看到這樣的她,終于明白那股不一樣從何而來——
她不再膽小懦弱,早已敢于據理力爭。
若是放在以前,被顧眉當面指責,她可曾有過這樣正面的爭執和辯解?
答案自然是,沒有。
正因為沒有,這份變化才讓人心驚。
顧眉沒他想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