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泉點頭,“公子可是有了眉目?”
蘇晉北呵了一聲,不答反問,“在這金陵城里,除了顧家那位二小姐,還會有誰隨身帶著一個不倫不類的奶杯?”
“公子懷疑,那慕容曄的身份有假?”凌泉擰緊了眉頭,想了想,轉瞬又搖頭,“可若此人不是真正的慕容曄,那又會是誰?顧二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有誰會暗中替她出手謀劃這一切?”
蘇晉北聞言挑眉,“若是這個慕容曄是她假扮的呢?”
“這怎么可能?”凌泉下意識就反駁他,“聽賭坊的人說,這位慕容公子在賭桌上贏了陸長風,顧二小姐可能連賭坊都沒進過,這兩人分明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他覺得,自家公子肯定是腦子不清醒了,才會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蘇晉北只是沉默著,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皺起,似乎對這個問題無比困擾。
許久之后,他才喃喃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
時間一晃而過。
顧晏“病”了一段時間,終于可以痊愈。
這天,她起了個大早,剛偷偷摸摸地打完拳,拿著帕子擦額角的汗珠,卻見半夏跑過來,嚷嚷道:“小姐,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不去換衣服呀?等會兒侯夫人的人就要到了。”
“怎么了?”顧晏有些不明所以。
半夏拿過她手里的帕子,簡單粗暴地在她腦門上一抹,就把人往屋子里拽。
“小姐,您忘記了,今天是端午節,等會兒可以出門去玩的呀!”
“您在府中憋了那么久,難道不想出去走走?”
顧晏愣了愣,看著半夏為她挑選出行要穿的衣服,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前世沒出嫁之前,她十分膽小懦弱,又害怕見到生人,每次江平侯夫人遣人來請她出門,她都會以各種理由推掉,自然也不曾真正見識過金陵城的繁華。
但她記得,前世這一天,金陵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端午競舟時,金陵城鏡花河上流的水壩突發潰壩,滾滾河水吞沒大量農戶莊稼,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而在這場災難中,蘇晉北聯合江平侯府率先展開救援的善舉,疏通慌亂的百姓,提供救災的錢財,不僅贏得了金陵百姓和權貴的贊揚,還得到了當今圣上的賞賜。
就連遠在皇宮的麗妃,也頗是春風得意。
前世,她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無心去關注這場災難的來龍去脈。
但此刻想來,心中卻生出無數疑惑——
譬如,水壩為何會突然潰壩?
又是否與蘇晉北等人有關?
若是無關,為何在全城混亂的情況下,蘇晉北等人能那么快速地做出反應?
重活一世,顧晏自然不希望,顧家二房有任何出人頭地的機會,尤其這機會,還有可能是建立在遍地無辜的死亡上面。
想到了這一點,她也板起了臉,從衣柜中翻出一套黑色的勁裝,又在外面套上常穿的月白色長裙。
她的身材本就偏瘦一些,盡管穿了兩套衣裳,依舊纖腰裊裊,娉婷多姿。
半夏卻看得目瞪口呆,“小……小姐……您這是什么裝扮啊?”
“你很快就知道了。”
顧晏不想解釋太多,又拿出包裹,裝了個大點的奶杯,塞到了半夏的手里。
而她手里也拿了個小點的奶杯,吸溜吸溜地喝了幾口羊奶。
半夏早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抱緊了懷中的包裹,又檢查了一遍,問道:“小姐,兩個奶杯夠不夠喝呀?可需要奴婢再多準備幾個?”
從小跟在顧晏身邊,她也知道,自家小姐有多離不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