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別院的花廳里。
賓客都離開后,這里顯得格外安靜。
白徐氏坐在椅子上,看著還在低頭品茗的兒子,揉了揉眉心道:“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辦?這個顧晏看起來并不好掌控,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暫時不用。”白文廣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
他呷了一口茶,閉上眼回味了一下,神色是說不出的放松。
本來,他們設下這個宴會,只是針對顧晏一人。
目的,就是要找出顧永林手中的那本賬簿。
在經過多次查探后,他們就把目標放在了顧永林的女兒——顧晏身上。
可之前幾次潛入顧晏的院子,都是無功而返——
每次都會被莫名出現的人攔在院子外面,別說找東西,就連近身都難。
京城那邊,已經有人知道了這本賬簿的存在,正打算找出來,拿多年前的事來大做文章。
他們必須要趕在那些人前面,搶先把賬簿拿在手里。
但偏偏他們丞相府與顧晏的關系不好,只能想其他的辦法。
于是,也就有了今天這一樁“認親”。
顧晏能答應,那就有了接近她的機會;但若是不答應,他們也可以借“討要聘禮和金銀珠寶”之名,光明正大地潛入顧晏院中,再做進一步的查探。
可他們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被江平侯府的兩個人給毀了。
一想到這個,白徐氏心里也是十分生氣,不停地絞著手中的帕子,憤恨不平道:“就差一點,你爹交代的事情就完成了!好在提前給你退了這門親事,否則日后真與江平侯府那些愚蠢的人打上交道,豈不是要煩死?”
白文廣聞言,驀地想起那個胖胖的顧眉,神色突然和緩了一些,狀若無意地說了句,“娘,你這是以偏概全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白徐氏心頭一驚,“兒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白文廣卻笑而不語。
在他看來,那位顧三小姐,就算蠢也是蠢得很可愛。
至少她胖得可愛啊!
這時,一嬤嬤匆匆忙忙地走進來稟報,“夫人,少爺,江平侯夫人求見。”
白文廣一怔,“她來做什么?”
白徐氏更是干脆利落地回了句,“不見!”
“等等,”白文廣喊了一下,思忖片刻,卻道,“娘,既然江平侯夫人親自求見,咱們也不好直接拒絕。去請她進來吧。”
那嬤嬤偷偷地看了眼白徐氏的臉色,見她沒有反對,便趕緊退了出去。
白徐氏卻不滿道:“不過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合該直接轟出去!你又何必給她這個臉面?”
豈料,白文廣卻意有所指道:“區區一個江平侯夫人,的確沒有見的必要。但是,江平侯夫人可是麗妃娘娘的親生母親。而這麗妃正得寵著,將來若是能生下個皇子……”
經他這么一提醒,白徐氏猛然回神,幾乎是轉瞬之間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她頓時收斂起眸中的輕蔑之色,點點頭,道:“是為娘糊涂了。還是我兒考慮周到。”
話音剛落,卻見江平侯夫人和顧眉并肩走來,并給他們見了禮。
白文廣倏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顧眉,嘴角的笑容和煦如春風。
顧眉也偷偷地看他,四目相對時,她倏地低下頭,又圓又胖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白徐氏正忙著應付江平侯夫人,也沒發現兩人的異常之處。
她臉上掛著微笑,也沒有給江平侯夫人難堪,“侯夫人親自來見,不知所為何事?”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江平侯夫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