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清搖搖八卦扇,頗是好奇:“顧二小姐,你要找人幫忙,為何不去找江大爺?”
這話,實在是讓顧晏難以回答。
好在她還有個無比機靈的半夏,聞言就回道:“林神醫,這還用問嗎?江大人日理萬機,咱們怎么好意思去打擾他呀?”
“什么日理萬機?”
江寒舟剛走過來,就聽到半夏這句話,眼神里滿是審視的意味。
半夏一時懊惱,恨不得鉆進地縫里。
背后說句不好的話都能被正主抓到,這是什么運氣呀?
顧晏不忍見她為難,輕咳了聲,低聲道:“沒什么。只是想起快要到昭陽郡主和親的日子,就想找林神醫幫個忙。”
江寒舟卻皺起了眉頭,如針般尖銳的目光直直落在林逸清的身上。
林逸清心神一抖,捂著八卦扇往后跳一步,辯解道:“江大爺,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就比你來早了一步……”
說完,他心里暗暗發苦。
誰能想到,向來不拘小節的男人,竟會在這點小事上吃醋!
江寒舟沒有繼續追究,而是坐到她的身邊,慢條斯理地問:“你要做什么,盡管吩咐白青,不需要去麻煩無關人員。那晚他沒留人看守院子,本就是他失職,不給他找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恐怕心里不安……”
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但每次聽著都讓顧晏心頭復雜。
這些日子她總感覺兩人的相處方式有些奇怪,不像朋友,反而像……多年的夫妻。
江寒舟不僅對她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關心和緊張,甚至經常待在她的院子里,趕都趕不走,就連處理公務時,也絲毫不避著她。
這種狀況,讓她感覺到不安,還有一點……危險。
因此,在想到阻止和親時,她自動排除了向江寒舟求助的可能,本想迂回地請林逸清出手,卻沒想到運氣會這么不好,直接被人逮了個正著。
無數復雜的思緒在腦海里翻滾而過,她沉默得越久,某人的臉色就越冷。
最后,林逸清實在受不了周圍逐漸蔓延的冷意,連忙說道:“顧二小姐,江大爺說得對。你們兩個女孩子孤苦無依的,沒必要跟他客氣。好歹也是鄰居,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應該的呀……你別客氣……”
聽到這話,顧晏也沒有再別扭地沉默,只道:“說起來,還是跟昭陽郡主有關。我聽說,三日后,她就要遠嫁和親,我想幫幫她,毀掉這樁糟糕的婚事。”
“你想怎么幫?”
江寒舟知道,早在之前,她就把和親一事歸為自己的責任,到了此刻幾乎成了心事。
若是不能順利解決,恐怕這傷也養得不安心。
看看那越發尖瘦的下巴,他眼里劃過一抹疼惜,對傷她至此的罪魁禍首越發痛恨。
顧晏低下頭,不去看他炙熱的視線,輕聲道:“據我所知,之所以東陵與西涼和談,還是因為西涼大皇子陳兵邊境虎視眈眈,甚至侵占了東陵一座城池。若是能讓陛下主動出兵,把西涼人打回去,不就沒有和親的事了?”
聽她如此輕飄飄的語氣,林逸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顧二小姐,這等朝廷大事,咱們不能也不好插手啊!更何況,這可是陛下的決定,若是有人能改變,也就不會有之前的議和了,你這么說,無異于逼陛下收回成命……”
她一介閨中弱女子,怎么把這種事說得輕飄飄的?
顧晏卻道:“西涼人之所以敢出兵,不過是因為楚王已死。可我相信,楚王麾下部將個個驍勇善戰,縱然他不在了,那些英勇的部將依舊能保家衛國,不辜負他的期望。”
她輕咳了一聲,剛要拿過旁邊的奶杯,一只手已經主動送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