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在杜學(xué)海的身后,很快就走到顧晏二人拍板磚的地方。
杜學(xué)海瞥了眼顧晏,很好地隱藏住眸底的恨意,對賀同化說道:“知府大人,這里便是顧二小姐殺人的地方。”
他繞到假山后,拿出一塊板磚,指著上面還殘留著的血跡,“這就是殺人兇器。”
賀同化摸著八字小胡須,若有所思道:“這婢女不是落水而亡?”
“當然不是。”杜學(xué)海說,“其實,這婢女是先被顧二小姐砸死,才拋尸湖中的。”
他走過去,給那具尸體翻了個身,指著那婢女的后腦勺說:“這就是置她于死地的傷口。想必顧二小姐拋尸湖中,也是出于這個考慮。一旦尸體在湖中腐爛,面目全非,那就無人看到這處隱秘的傷口了。她自然就能洗脫嫌疑了。”
關(guān)夢月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才我的婢女說,她只看到了顧二小姐拋尸的過程,卻沒看到她殺人……”
“你們說謊!我家小姐才沒有殺人!你們這是污蔑!”
半夏實在聽不下去了,只差沒叉著腰怒罵起來。
關(guān)夢月立刻罵道:“你是什么東西?本小姐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關(guān)小姐還是先管教好自己的下人吧!”顧晏摸了摸半夏的腦袋,皮笑肉不笑道,“我可記得,剛才李嬤嬤還特意拿所謂的血跡來做物證。現(xiàn)在又冒出個板磚,等會兒又是什么?這物證難不成遍地皆是?”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顧二小姐,物證多,只能說明你手腳不干凈。”杜學(xué)海毫不畏懼地看向顧晏,鄙夷道,“殺人卻沒善后的本事,也活該被人識破。知府大人以為如何?”
賀同化看了看幾人,一時沒有說話。
顧晏忍不住冷笑,“杜公子知道得挺多。我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下。”
“你說。”
顧晏:“敢問杜公子,除了你,還有誰看到我殺人了?”
杜學(xué)海一怔,抿著唇,沒有回答。
顧晏嘴角勾起一抹笑,又問他,“杜公子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這板磚是經(jīng)了我的手,才砸上這婢女的后腦勺的?”
杜學(xué)海眼里倏地劃過一抹暗色,急道:“那自然是我看到了……”
“除了你,還有誰看到了?”
又繞回了一開始的問題。
而這問題,恰好是杜學(xué)海沒辦法證明的。
當時,他看到顧晏主仆對那男人動手時,身邊并無同行的人。
如今再臨時去找一個,不僅來不及,還有可能會有穿幫的危險。
這個顧晏,反應(yīng)居然這么快,又這么難纏!
真是低估她了!
眼看著顧晏那邊就要峰回路轉(zhuǎn),關(guān)夢月也急了,“顧二小姐是要垂死掙扎嗎?人證物證俱在,你卻非要強詞奪理,真當本朝的律法是擺設(shè)的?知府大人,我認為兇手已經(jīng)找到,理應(yīng)盡快捉拿下獄,以慰死者在天之靈。”
這女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她懷疑,再讓對方說下去,有罪都要變成沒罪了。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賀同化似乎沒看出她的急迫,而是凝視著顧晏,說道:“顧二小姐說得不無道理。”
“知府大人!”
臨到這關(guān)頭,竟會在賀同化這里掉了鏈子,關(guān)夢月幾乎要瘋了,“知府大人,你可是金陵的父母官,怎么可以聽一個殺人犯的狡辯?”
豈料,賀同化神色一正,一本正經(jīng)道:“關(guān)小姐,一切都還沒定罪,這殺人犯一說,又從何而來?事關(guān)重大,還請你慎言!”
“你……”
“知府大人,”杜學(xué)海看了下關(guān)夢月,互相交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