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中的人,上至江南巡撫關榮山,下至車夫,無不嘲笑過他以身侍人的卑賤身份。
若是情況允許,他要殺的可不是這幾個人了。
不過,這也足夠了!
他殺了關夢月,相當于斷了關榮山隔岸觀火的僥幸心理,逼得對方不得不對付江寒舟。
一旦江寒舟倒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那個罪魁禍首,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他等著那一天!
殺父弒姐的仇,很快就能報了!
……
而關榮山窩在椅子里,身上蓋著一張暖和的毯子,千等萬等都沒能等到方和回來。
忽然間,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他不悅地皺眉,喊了個人進來,問道:“外面怎么突然那么吵?”
那小廝一臉惶恐道:“大人,著火了!大小姐的院子著火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再敢胡言亂語,本官就把你杖斃!”
關榮山掙扎著起身,扶著那小廝的手,大步走出去。
遠遠就看到沖天火焰升上云霄,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空,分明就是關夢月院子的方向。
“月兒!我的女兒!”
關榮山身子一軟,倒在了小廝的身上,嘴里不停地叫喚著。
好在管家及時跑過來,攙扶著他,直接去了關夢月的院子。
在發現著火時,管家已經吩咐下人抬水滅火。但縱火之人似乎鐵了心地要燒掉這個院子,里里外外都澆了火油,火勢大而頑強,根本澆不滅。
關榮山被管家等人死死攔住,看著院子里房梁倒塌、一切都在火中焚燒成灰燼,雙目赤紅,殺氣外溢。
“大人,請您為小姐和方先生報仇啊!”
杜學海衣衫破爛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扯住關榮山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關榮山認出他是女兒身邊的人,突然彎腰,狠狠揪起他的衣領,勃然大怒道:“你為什么不把月兒救出來?你這個賤民,憑什么能活著?憑什么?”
說著,他抬起腳,狠狠地踹著杜學海。
管家連忙拉住他,阻止道:“大人息怒。這人既然在院子里,說不定知道誰是兇手!踹死他事小,可若是讓害死小姐的兇手逍遙法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杜學海也連忙說道:“大人,草民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小姐去死,如今留著這一條狗命,只是希望能把殺人兇手告訴大人。等為小姐報了仇,草民就去地底下給小姐賠罪!”
說完,他就砰砰砰地磕起頭來。
關榮山目光陰鷙地看著他,收回腳,厲聲喝道:“暫且留你一條狗命,還不快說?”
杜學海:“大人,殺人兇手是江寒舟啊!”
院子里頓時鴉雀無聲。
關榮山握著拳頭,雙目赤紅,“你再說一遍?”
“大人,當時草民正在小廚房為小姐準備宵夜,突然聽到臥房里傳來一聲尖叫,草民急匆匆地趕進去,卻見小姐和方先生已經躺在了血泊中。小姐臨死前讓草民發誓,一定要親口告訴您,殺她的人是大理寺卿江寒舟!請大人為小姐報仇啊!”
管家懷疑道:“江大人怎么會突然來殺小姐?”
“說是……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關榮山一腳踢了過去。
杜學海被踢得吐了口血,低垂的眼眸里恨意滿滿,嚎叫道:“說是因為小姐欺負了顧二小姐,所以江大人才要給她一個教訓!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草民不得好死!”
這個時候,關榮山已經來不及去深究話中的真假,滿腦子都被仇恨蒙蔽住,恨不得立刻就將江寒舟和顧晏那對狗男女碎尸萬段。
他冷笑一聲,瞳孔里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