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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寶兒正抱著顧晏,哭著喊著,“母妃,孩兒不走。孩兒要留在母妃身邊。求母妃不要趕孩兒走。”
顧晏應該是嫁入了王府,梳起了婦人發髻,那張臉依舊傾國傾城,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是,比起他往日所見,此刻的她眉宇間多了一縷愁緒,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剛毅。
即便是面對寶兒的哭泣,她也不為所動,不容置疑道:“寶兒,聽母妃的話,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密道已經開啟,管家會派人護送你出去。你要好好聽話!”
她給寶兒擦拭著臉上的淚珠,又將其交給楚王府的管家,低聲叮囑起離開的注意事項。
沒多時,一群人井然有序地從密道撤退。
偌大的王府,瞬間變成了一座空府。
姜嬤嬤等人跪在顧晏的面前,懇求她盡快離開。
可顧晏只是搖頭,并沒有采納他們的意見,而是命人提來一桶桶的火油,倒在了正廳的里里外外。
這一切都做好后,她又喝令姜嬤嬤帶著婢女從后門離開。
直到,整個廳堂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還有歪在腳邊的沒點燃的火把。
這時,一群人殺氣騰騰地走了進來,當先一人則是志得意滿的蘇晉北。身后還跟著幾名銀面死士,光是看著,都能想象那種行走在人上人的榮光。
江寒舟擰眉站在一旁,像是看戲般,看著這里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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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意識到,這可能是他不曾經歷過的事情,只是不知夢里是何年何月。
他聽到蘇晉北說道:“楚王妃,把那個孽種交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顧晏聲音冷冽道:“寶兒不是孽種!蘇晉北,你明知道加諸于寶兒身上的都是無稽之談,居然還助紂為虐,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嗎?”
蘇晉北:“你確定那孽種真是無辜的?”
顧晏:“我說他是,他就是!”
這囂張的語氣,卻讓一旁充當了隱形人的江寒舟無聲笑了。
可下一刻,他卻笑不出來了。
蘇晉北嘴皮子上討不到好處,直接來硬的,即刻命令銀面死士闖進正廳去抓人。
顧晏已經點燃了腳下的火把,娉婷而立,神情里帶著濃濃的瘋狂。
她冷聲喝道:“蘇晉北,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這屋里屋外都被澆上了火油,遇火即燃,你們膽敢闖進來,我不介意當場與你們同歸于盡。”
“你瘋了!”蘇晉北臉色大變道,“為了一個野種,你非得賠上自己的命?你清醒一點,楚王已經死了,沒人能護得住你。識趣的話,就趕緊把那個孽種交出來。看在你我曾是舊識的份兒上,我會在太子面前替你求情,饒你不死。”
顧晏:“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有我在,誰都不能打我家寶兒的主意。但你要抓我回去領賞,那也是癡人說夢!”
蘇晉北似乎喪失了與她說話的耐心,指使銀面死士往正廳里沖。
可顧晏比他們更快。
她身子如游龍般跳竄在廳堂里,火把四處揮舞著,早已澆了火油的桌椅熊熊燃燒起來,火苗竄起,連成一片火海,剎那間,就阻攔了外面人的闖入。
江寒舟在那熊熊火焰中奔走,但他的身體是透明的,哪怕奔至顧晏身旁,依舊不能把人拽出去。他看到顧晏被火燒的痛苦,看到她無聲哭泣的樣子,甚至還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
突然間,他被一股大力拉扯著,離開了火海,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驚得他大喊出聲,再睜開眼,卻發覺自己置身于女子閨閣中,仿佛夢里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可真的只是一場夢么?
他還沒從那場奇怪的夢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