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位容貴妃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起初,她只是個小小縣令的女兒,當年在一眾秀女中脫穎而出,得了皇帝的寵愛,并生下一子一女,也即現(xiàn)在的太子趙辰羽和公主趙沉香。
之后,就被冊封為容妃。
正當眾人羨慕她運氣好的時候,她卻卷入了一樁宮闈秘事,被皇帝打入冷宮,以至于很多人都差點忘記了這位主兒的存在。
后來,皇后和先太子犯了事,趙辰羽卻立了功,由子思母,這個被幽禁冷宮的妃子才被放了出來,并得益于趙辰羽立下的功勞,被皇帝冊封為貴妃,掌管后宮諸事。
于是,這位容貴妃重新回到眾人的視野中,甚至成為后宮說一不二的存在。
離開冷宮后,容貴妃就居住在甘泉宮,距離皇帝的寢宮非常近。
而此刻,甘泉宮里燈火通明。
容貴妃坐在上首,但神情稍顯疲倦。
她的臉上化著微濃的妝容,眼角的線條用碳筆勾深,微微一挑,正好與狹長的丹鳳眼無比貼合。唇色略顯蒼白,鬢發(fā)高高綰起,發(fā)髫上插著銀鍍金嵌寶蝴蝶簪,再插上幾根綠寶石流蘇,無形中透露出幾分雍容華貴。
可她到底被幽禁在冷宮多年,歲月也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就算脂粉艷麗,依舊無法抹去眼角的細紋。
趙辰羽靜靜地看著她,想起尚且昏迷不醒的皇妹,心里十分復雜。
皇妹早在十多年前就中了毒,卻沒人告訴他,甚至連面前的母妃都隱瞞著他……
“皇兒怎么入宮了?”
容貴妃本來要歇下了,突然聽到宮女說太子入宮求見,只好命人掌燈,神情懨懨的,“你現(xiàn)在貴為太子,一舉一動應該無比謹慎,否則豈不是授人把柄?”
趙辰羽呷了一口茶,道:“母妃,兒臣求見,自然有要事。”
“你且說說看。”
趙辰羽漫不經(jīng)心道:“皇妹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殺,如今已經(jīng)昏迷不醒。母妃想來應該還不知道吧?”
“你說什么?”
容貴妃騰地起身,許是動作過大,桌上的茶盞都被掃落在地,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她的臉上滿是驚慌,抓住趙辰羽的手,急道:“香兒怎么會昏迷不醒?怎么沒人來告訴我?可喊太醫(yī)去看過了?”
她越想越不安心,當場就要出宮去看趙沉香。
可是,半路被趙辰羽拉住。
“母妃,兒臣已經(jīng)帶太醫(yī)去看過了,”趙辰羽語氣幽幽道,“太醫(yī)的意思是,皇妹本來就身體虛弱,此次又受了極其嚴重的內(nèi)傷,能不能醒來還要看后續(xù)的醫(yī)治。之所以不提前告訴母妃,也是擔心您一時控制不住,想要出宮去看皇妹。”
宮妃晚上出宮,本就不符合祖制。
他敢肯定,一旦踏出那道宮門,明天各種彈劾的奏折便如雪片般飛到父皇的書案上。
雖然他已經(jīng)成功扳倒了先太子,但朝廷中仍有不少迂腐老臣針對他,其中尤以御史臺那些文臣為主要力量。
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溫和,似乎有種魔力,無端撫平了容貴妃慌亂無措的心情。
容貴妃深吸口氣,重新坐了回去,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是我失態(tài)了。你既然去公主府看過了,便詳細說來。”
趙辰羽道:“太醫(yī)給皇妹把過脈,提起了她的舊疾。當然,那應該不是病,而是毒。這事兒,母妃可知情?”
若說剛才聽到趙沉香昏迷的消息,容貴妃還能保持點神智;那么,此刻聽到“中毒”二字,那向來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眉頭也忍不住跳了跳,不悅道:“太醫(yī)這么跟你說的?”
“對。”趙辰羽時刻注意著她的神態(tài)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