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禮儀,還有各種禮單需要過目。
前者,她已經銘記于心,倒是省了不少事。雖然絕大部分的事情都分給了手下的人,但有些事情是必須經過她的手的,這么折騰下來,她也累得夠嗆。
起初,林逸清偶爾還會來顧府看看熱鬧,后來好幾次都被姜嬤嬤抓來做苦力,他也沒識趣地躲在藥鋪里。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進入了十月。
雖然真正的大喜之日被定在十月初十,但由于顧晏屬于異地出嫁,車隊離開金陵時,也挑了十月初八這個日子,作為出門的吉日。
金陵到京城,路程并不算遙遠。
出嫁隊伍初八離開金陵,初九就能到達京城,絲毫不影響大婚。
這天早上,出嫁的車隊早早就準備妥當,每個人都穿著喜慶的衣裳,如一條紅色的長龍般,等在了顧府門口。
天還沒亮,顧晏就被半夏從被窩里扯出來,剛迷糊地睜開眼,入目皆是熟悉的臉。
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沐浴完后,在開臉的時候又小憩一會兒,再次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
“小姐,奴婢服侍您換上嫁衣吧!”翠竹捧著托盤,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
走近了些,顧晏才看到托盤里放著齊齊整整的一整套衣衫。
幾個丫頭手巧,一個個百蝶穿花似的前后好一陣忙活,也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才伺候顧晏把這身衣服妥帖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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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里頭褻衣褻褲到幾層深衣的料子,都是貢品出身,千金難求,尤其是外層的喜服群衫,更是格外奪目——
少了尋常嫁衣的花哨,上面所有的云紋圖案都只以金銀兩色的絲線織就,金色為主,間或的輔以銀絲點綴,龍鳳呈祥的圖案,花樣也不繁瑣,以華貴至極的金配以安靜內斂的銀,生生的又將大紅色底料的張揚之氣震懾了幾分下去。
這不是上輩子穿過的那一件!
顧晏慢慢撫摸著那些金線脈絡,想起上輩子的大婚,眸色里掠過一抹復雜。
那時候,楚王早已不在人世,婚禮多少都有些敷衍。但她作為被賜婚的對象,還是遵循圣意,乖乖嫁入了王府,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寡婦。
今天,卻是不同了。
楚王還活著,她不用再守寡,大婚的一切事情都比上輩子更加有章程,也更值得期待。
她掃視四周,沒有顧二夫人母女幸災樂禍的譏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慶而開心的笑容,完全不同于記憶中那些虛偽的臉。
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她攥了攥手心,斂起心中復雜的思緒,扶著半夏的手,登上了出嫁的馬車。
車隊里,除了伺候顧晏的丫鬟婆子,其他都是從楚王府中出來的家將。
由于江寒舟要坐鎮京城,只能吩咐這些家將沿途護送好車隊,同時讓白青帶著大部分的暗衛,暗中保護顧晏的安全。
在經過一天的趕路后,車隊終于到達京城。
江寒舟早已接到消息,等在了城門處,遠遠看到那一隊穿著喜慶的隊伍,二話不說就騎上馬,迎了上去。
半夏陪坐在車內,掀開車簾一角,窺到那疾馳而來的駿馬,又驚又喜地對顧晏稟報,“小姐,王爺騎著馬來接您了,真是英姿颯爽氣度……不……額……”
后面的聲音漸漸消弭于空氣中。
她直直瞪向馬背上虎背熊腰的人,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般,一只手猛地捂上心口。
緊接著,她另一只手仿佛被燙到似的,飛快地縮回了馬車。
“怎么了?”顧晏拿著紅蓋頭,在手里掂了掂,無意中瞥見她的神色,不禁好奇道,“莫不是王爺太過俊美無雙,讓你看傻了?”
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