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去了書房。
拿到卷宗的那一刻,顧晏才發(fā)覺有點不對。
她想要查的是父母死因,但大理寺歸檔的皆是朝廷案件。正有些沮喪時,江寒舟又帶來了另一批信息,顯然是他命手下暗中查到的。
那是留存在太醫(yī)院里的脈案。
當(dāng)年,父親辭官離京,定居金陵后,身子卻越來越虛弱。這期間,他也利用之前的職務(wù)之便,特意請京城太醫(yī)為自己看病。這脈案上所記錄的,便是關(guān)于他的病情。
可父親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怎么會是中毒?”顧晏手捧著那脈案,一臉的不敢置信。
江寒舟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這是太醫(yī)院的診斷,應(yīng)該不會出錯。從大理寺歸檔卷宗來看,這應(yīng)當(dāng)與岳父辭官一事有關(guān)?!?
顧晏神色怔怔道:“可是,當(dāng)時不能治嗎?”
江寒舟實在不忍心看她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但他思量片刻,還是打破她的幻想,“當(dāng)年,岳父辭官,最根本的原因是動了不少人的利益。之后,他又懷揣著那樣一本賬簿,多少人盯著他。這毒,只怕不是不能治,而是治不了,也不敢治……”
顧晏:“知道誰給他下的毒嗎?”
剛問完,她又轉(zhuǎn)瞬冷笑。
腦海里想起了顧眉交代的那一幕。
顧眉說,她父親之所以會死,完全出自蘇家的手筆。
因為父親手中握有那本賬簿,相當(dāng)于握住了蘇家和很多涉事權(quán)貴的把柄,才會招惹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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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顧眉極力地撇清顧家二房的關(guān)系,但她知道,她那位二叔也少不了落井下石。
說不定,父親每天喝的湯藥里,都有他們的“貢獻(xiàn)”。
果不其然,江寒舟也道:“年月久遠(yuǎn),我也查不到確切的證據(jù)。但只要仔細(xì)推敲一番,也能知道些大概。比如說,如果岳父出了事,那最大得益者會是誰?”
顧晏神色冰冷地問:“當(dāng)初,你利用父親的賬簿,除掉了多少人?”
“十之五六。剩下的,就是白丞相和蘇家了?!?
這兩家,底蘊頗深,在朝野內(nèi)外形成了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網(wǎng),饒是他也不敢輕易去動。
顯然,顧晏已經(jīng)有了動這兩家的念頭。
她默默想了會兒,又道:“蘇家現(xiàn)在有多少底牌?”
見她一眼就看出重點,江寒舟眼里劃過一絲贊賞,又從桌上拿過一本折子,遞給她:“不愧是夫妻,連切入點都一樣。蘇家在外的關(guān)系,以姻親為主。蘇家子女以身侍主,并借此機(jī)會將主人取而代之。但這本身就是個難度極大的事情,至今熬出頭的,也就那么三四個。”
說到這里,他頗是鄙夷。
不過,想想也對,似他這樣鐵骨錚錚的男子,又豈會瞧得上出賣身體的人?
顧晏手指點著那折子上的名字,最后落在“蘇晉東”這三個字上,神色冷凝道:“只有三四個,那就好辦多了。就從這個蘇晉東開始吧?!?
江寒舟見狀,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笑道:“不愧是我的好王妃。”
“正經(jīng)點?!鳖欔桃话淹崎_他,正色道,“其實,我本意是想動這個人?!?
江寒舟看著她手指所點的名字,挑眉:“蘇榮安?這個可是蘇家的家主,不容易下手。”
“是??!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鳖欔躺碜油笱?,把折子蓋在臉上,無比沮喪道,“我猜,蘇家也順?biāo)炝撕芫茫胍植惶菀?。正好靜和大長公主在查他們,不如就趁這個機(jī)會,把蘇晉東送過去?”
“可以。”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決定了蘇晉東接下來的去處。
顧晏卻突然道:“可是,我聽說昭陽郡主心悅于蘇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