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七月十四。
深夜。
在一條僻靜的小巷深處坐落著一間中式客棧。客棧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里面昏暗的光線幽幽散出,在客棧門口鋪灑出一片深紅色黯淡的光芒,牌匾上黑色的‘客棧’二字半隱半現,看不甚清楚。
客棧布置得很復古,穿過赭色的廊柱進去便是幾張同色的木質條桌,靠邊一段木質樓梯延伸到二樓, 紅木椽梁原木柱枋,地上鋪著仿古的泥磚,看起來古色古香幽致暗雅。
客棧不小,卻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昏暗光線下,客棧中間最大的條桌邊圍坐著六個成年人,雖然人數不少,卻安靜得讓人心悸, 連一絲呼吸聲都沒有。
那些人坐著一動不動, 僵直著身體,唯有臉上那雙眼珠子透出恐懼,不停地亂晃著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噌’的一聲輕響,像是手表秒鐘行走時的動靜。
這一聲輕響似乎打開了熱鬧的開關,一個二十多歲,妝容精致穿著考究的女白領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的動靜頗大,動作間身后的木椅發出一聲刺耳的移動聲。
“你們是什么人?這里又是什么地方?”她眉目豎立,高聲喝問。
旁邊穿著邋遢的中年瘦子往地上啐了口口水,斜眼惡聲惡氣地道,“我特么怎么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見了女白領藏在職業襯衫下依舊玲瓏的身材,面上便顯出一點猥瑣來。他眼睛快速轉動,見著旁邊還有其他人,便往椅子里縮了縮,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挺直腰背,一雙眼睛幾乎要黏到女白領身上,恨不得自個擁有透視眼或者虛空變出一雙透明手臂來將人衣服剝干凈。
坐在女白領對面的是一雙大學生情侶,能動后女孩便眼含著淚撲在男青年懷里,瑟縮著肩膀哭個不停, 她男朋友一邊撫著她的肩膀一邊小聲安慰著。
中年瘦子對面坐著兩個不管是從外貌還是氣質來說都完全迥異的男人,一個五十多歲,白凈的面容,整齊的頭發,干凈的襯衫西褲,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書生氣十足。
若說他像是個文字工作者,另外一名中年男人便像個屠夫,光頭大脖子,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看起來就不好惹。
‘屠夫’很不耐煩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瞪著女學生罵了句臟話踹飛木椅就往門口走。
那木椅是實木做的,少說也有幾十斤重,被他踹出去砸到另外一張條桌,發出砰的一聲響,另外幾人都被嚇了一跳。
見他率先往門口走去,其他人生怕被落下再淪落到先前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地步, 便紛紛站起來往門口跑,唯恐落后旁人半步。
‘屠夫’推拉了幾下,木門都沒有動靜, 他干脆上腳踹,已經趕上來的男青年干脆整個人撞上去,其他人也各施其法,可是不管大家怎么拉拽踹踢,木門依舊紋絲不動矗立在原地,連木屑都沒有飄落一點。
女白領左右看看,見著旁邊的樓梯,忙快步跑過去想要從樓梯爬上二樓。樓梯剛爬一半,女白領便悶哼一聲凌空摔到地板上呻吟不止,哀叫連連。
其他人也顧不上她,趕著把四周摸了一遍,不論是應當是后廚、廁所甚至是點餐臺的小窗戶,他們都沒有辦法穿過去。
有事情做就不會胡思亂想,為了尋找出路,他們耗費了不少體力,無形中也讓害怕的情緒不那么濃厚,眾人都能稍微冷靜下來思索下一步該怎么辦。
因著被困在客棧離不開,大家都有些垂頭喪氣,瘦子最先放棄,拖著腳坐回原來的位置,一雙亂瞟的眼睛又巴巴摸上女白領。他做賊心虛地左右瞟瞟,眼角余光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便微彎著腰輕輕地摸到女白領那邊,嘴里小聲嘀咕著自己是去幫忙的,一雙手卻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