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西南蠻族祖庭西北方向二百里處,血色天羅大陣覆壓方圓兩里之地。
遠(yuǎn)遠(yuǎn)視之,只見有一個血紅大碗倒扣于地上。
那腥紅不已的半球,似是完全隔絕了里外一切靈氣交流,更遑論陣法內(nèi)的斗法聲音。
故此,在外界眾人沉默不言的前提下,那血色天羅大陣安靜無比,平添幾分詭異。
空氣中隱隱傳來的血腥味,和那股蠻荒兇悍的氣勢,更是讓旁觀者一陣心悸神驚。
“胡長老,休怪貧道狠毒,我施水閣在大夏的生存余地是越來越小了,若就修行界就這般相安無事下去,恐怕我施水閣就淪為那只溫水之中的青蛙,靜候死亡罷了。”
“我們......實在是太需要巫王這桿子大旗,在這大夏歸州攪起風(fēng)浪。”
“如此亂象之下,方有我們施水閣回旋的余地啊。”
那靜若喃喃自語,又似是在徒勞解釋,又似是在安慰自己的良心。
“光憑武者那些低等血肉,可不足以助巫王復(fù)活。”
“方才一時不慎,已是教那劉齊靈逃脫出去了。”
“只有將你的金丹留下,貧道才有足夠的成事把握。”
想到這里,靜若臉上冷色更甚,一對秀眉如刀凜冽。
她輕喝一聲:“受死吧!”
“叱!”
隨著主持陣法的靜若將一道道法訣打出,那陣法急速變換起來。
血紅大碗倏爾收緊,瞬間便從兩里有多的大小,縮小至不足一里余地。
大陣雖變得更小,但內(nèi)里傳來的嗜血殺戮氣息卻愈發(fā)強(qiáng)大,似是要將內(nèi)里之人活生生壓殺而死。
在場之人,無一不自心底里畏懼發(fā)寒,驚栗不已。
雖說那主持陣法之人是西南蠻族這方的靜若祭司,陣法之內(nèi)所對付的也是敵對修士。
但這血色天羅大陣的動靜,還是讓一旁集結(jié)候命的蠻族武者下意識退后幾步,避之如蛇蝎。
放眼望去,此處集結(jié)候命的蠻族武士有近兩千名,各自修為不一,其中有不少是來自最為強(qiáng)大的安南部落。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小隊數(shù)十人規(guī)模的武者,被指揮著往血色天羅沖去。
當(dāng)他們沖到大陣跟前之時,那腥紅半球就會開得一個小門,供其進(jìn)入。
按照靜若祭司的說法,他們是入陣與那些天外修士廝殺去了,好以加劇瓦解他們的抵抗意志。
“話說這位靜若祭司,不也是自外界而來,和那些天外修士一伙的嗎,又怎的會變成了幫助我等的祭司大人?”
候命的陣列之中,一個被征召而來的蠻族武士,小聲地向身邊的同伴發(fā)出疑問。
他們原來被派往東部“清剿”天外來客,在山脈東部的天外來客盡皆伏誅之后,忽然接到了祖庭那邊的命令,聚集在此處地界,等候命令。據(jù)說是要圍殺即將出現(xiàn)敵人。
結(jié)果集結(jié)之后發(fā)現(xiàn)竟是白天和自己隊伍交過手的所謂“仙師”,故此這個蠻子極為不解,向身邊的同伴發(fā)問。
被問之人神色緊張,眉頭輕皺,眼神不時瞥往那些被指揮著送往血色天羅大陣的同伴。
他小聲嘟囔道:“你自己找死別拉上我,還敢議論那位祭司大人,就不怕下一刻被派上場的就是我們這一部?”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大陣才多大一點?這都往里填了多少人了,一個都沒見出來啊。”
“我可還想回去見老婆孩子呢,你給我管好你的嘴。”
那發(fā)問的蠻子神色間滿不在乎,列了咧嘴,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無非就是看我們西南諸部勢大,當(dāng)了個背叛友方的反骨之人唄。”
靜若似是聽到了此方動靜,耳朵聳動了一下,面色慍怒不已。
爾后便緩緩開口,道:“下一部,上。”